冰冷的铁律。
此刻,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桌面上,在她那张宣告新生的、墨迹未干的“早孕”诊断单旁边,像一出最高级别的讽刺。
我把它拿出来,不是证明什么。
只是它此刻出现在这里,是这个荒诞世界运转逻辑的一环,是我所有“懦弱”与“疯狂”背后的苍白注脚。
指尖松开,那张轻飘飘又重如千钧的淡黄色纸张,像一片被秋风卷落的枯叶,从染血的手指间无声地滑落。
它轻飘飘地落在散乱的文件堆上,不偏不倚,正好盖住了叶玲玲那张标着“HCG阳性早孕?”
的化验单的一角。
白色的“早孕”与淡黄色的“死亡”瞬间完成了诡异的交接。
叶玲玲的目光,被那张缓缓飘落的纸彻底攫住。
她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开来。
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粗大的高压电流狠狠击中,整个人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那双几秒钟前还燃烧着熊熊怒火和鄙夷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般大小,充满了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惊怖。
她的视线,死死地、死死地粘着在“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那几个触目惊心的黑体字上,粘在“陈泽”那个名字上,粘在“7月12日(预计)”那个让她彻底魂飞魄散的日期上……最后,凝固在“急性髓系白血病……多器官功能衰竭……”那几行夺命的字句上。
“不……不可能……”一个细若蚊蚋、带着最深处恐惧战栗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破碎不成调,“假的……这是假的!
陈泽!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快要溺毙的人。
手指痉挛般伸向桌面那张淡黄色的纸,指尖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却怎么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它,仿佛那纸张本身带着灼人的剧毒。
我的视野开始晃动,黑点如同瘟疫般在眼前无声蔓延开来,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像涨潮的恶浪,要吞噬掉她疯狂崩溃的低吼。
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手指划过被血染得黏腻的手机屏幕,点开了叫车软件。
医院的名字在列表中跳动。
确认键按下。
屏幕显示司机还有一分钟抵达楼下。
“……是去医院的……” 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