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姜三小姐继续演好我的傅太太。”
他说的理所应当,也理直气壮。
姜音憋回眼泪,“我不想演了不行吗?我累了,傅二公子找别人吧。”
如果只是契约关系,如果井水没犯过河水,姜音也不愿犯抽离婚,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可他们之间偏偏并非如此。
姜渡暗讽傅砚礼不坦荡,其实他最坦荡。
不论是对姜知予爱而不得,还是和姜音结婚恶心姜知予,再到和姜音结婚一年后追去国外找姜知予,他都做得很坦荡,从不藏着掖着。
因为一开始他就说过,和姜音之间只是应付家里的关系。
第一年的温柔深情,是绅士风度,也是对合作伙伴的尊重。
要怪就怪姜音自己没守住心。
事到如今,细捋下来都成了姜音的问题。
“姜音。”他叫她,鲜少这么正式又严肃,“你有想嫁的人了,是吗?”
“有了就离婚吗?”那她可以试试。
傅砚礼扯唇冷笑,“有了那叫婚外恋,叫重婚罪,我会起诉你。”
姜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他心猿意马是追求真爱,她骑驴找马就成婚外恋了。
他们之间的结婚证是不是一张废纸,全由他说了算。
傅二公子的逻辑有时候真不是一般霸道。
“老爷子想见你,这周六。”
经傅砚礼这么一提醒,姜音的思路瞬间打开了。
她可以想办法让傅家人逼着傅砚礼“休了”她啊。
反正傅家老爷子从来不喜姜音,姜音婚后第一次回傅家老宅,就被傅老爷子单独训斥了一通。
“你明知砚礼和你二姐情谊深厚,却连你二姐的男人都抢,可见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我不管砚礼被你哪一点迷昏了头,你暂时嫁进傅家可以,但你休想在傅家站稳脚跟。”
“你要是敢怀孕,我连根拔了姜家。”
……
现在想起傅老爷子坐在压迫感十足的中式家具前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姜音还是会不寒而栗。
“你要是不想去,我来想办法。”傅砚礼已经习惯姜音找各种理由不随他回老宅了。
“没有不想去。”姜音顺手将碗放进洗碗机。
她以前也没有不想回老宅,只是傅家人都不怎么待见她,她懒得自讨没趣而已。
周六。
一觉睡醒吃了个早饭,姜音抓起车钥匙,“走吧。”
傅砚礼坐在沙发里看平板,抬眸留意了姜音一眼,脸上顿时浮现“你就这样回去”六个大字。
镜中的姜音素面朝天,及腰长发随意绾了个髻,灰扑扑的修身薄毛衣搭一条白色卫裤。
是能冲上“上班恶心穿搭榜”的打扮。
姜音蹙眉走到镜子前,“呀”了声,“眼屎没抠干净。”
傅砚礼:“……”
“换身衣裳,化个淡妆。”他提醒。
老爷子十分注重见面礼仪,姜音穿成这样回去,老爷子一定会暴怒而起,管家伯会用高压水枪将她冲出去。
姜音哪肯听呢,她本就是要故意恶心那老头的。
“不换,要化你化,走不走?”
傅砚礼默默盯了姜音两秒,妥协。
他车技烂,乖乖坐在姜音的副驾驶。
“不用紧张,你穿成这样,根本进不了傅家大门,更不会挨骂。”
姜音白他一眼,谁紧张了?
事实是她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傅家家大业大,傅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两个女儿招的赘婿。
傅砚礼最大的堂哥甚至已经当爷爷了……
总之老宅里七大姑八大姨多得让去过两次的姜音深感窒息。
傅砚礼的爸排行老四,上不得重,下不得宠,性子也很木讷,傅氏集团几乎没有他的立脚之地。
但是傅砚礼出生后,傅老爷子直接将集团10%的股份记在了他名下。
就因为傅砚礼和傅老爷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这10%的股份,傅砚礼的叔伯姑婶“各显神通”,手段堪比宫心计。
姜音听她婆婆这么跟她吐槽的时候,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世子爷能平安长大,真不容易。”
皇帝的孙子,可不是世子嘛。
她婆婆沈懿沈女士笑得花枝乱颤,“什么世子爷,音音,你是不是暗戳戳骂我们一家子是封建余孽呢!”
其实公公婆婆对姜音都很友善,尤其是婆婆,比姜音养母对她都好。
一想到离婚后婆婆不再是她的婆婆,姜音就百感交集。
要是能打官司抢别人亲妈就好了。
“在打什么坏主意?”傅砚礼冷不丁开口。
见鬼了,“没有。你心脏,看别人都脏。”
车子停在庄园第一道大门内,有专车等着接他们进城堡。
一路上都是花海和绿植,小风吹着,蛮惬意。
“老婆,好看吗?”
两个人本来好好坐在皮卡后座,泾渭分明。
傅砚礼的大腚底下却像突然抹了德芙,丝滑一移,紧紧挨着姜音。
姜音瞪他一眼,余光正好瞥见从后视镜观察他俩的司机。
她秒懂。
没拒绝傅砚礼的“抽风”,但也实在没心情迎合。
傅砚礼见她不给反应,扶着她细腰的手不安分地捏她软肉。
姜音恼得鼓腮,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
傅砚礼纹丝不动,低头嘬她水蜜桃似的脸蛋,“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姜音被恶心了一口,咬牙切齿地挤出个甜美的笑,“老公,你用亲过那些臭男人的嘴亲我,我实在有点难以接受呢。”
司机的脸瞬间煞白:不能吧?
傅砚礼眼皮猛跳,直接将姜音揽坐在腿上颠了两下,笑得泛冷:“乖,生气归生气,别造老公的谣。”
姜音也不想怂,可她有预感,自己要是再口出两句狂言,傅砚礼搞不好会在车里办了她。
柏油路平稳,照理说不该颠簸,可傅家的老司机居然能在这么宽的路上偏偏碾到石头。
姜音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但并没有如预想那般撞到车顶,而是被傅砚礼的大掌护在手心里。
司机歉声道:“该罚园丁工资了,居然往路上扔那么大一堆土。”
傅砚礼顺势将姜音拉进怀里,按着气啾啾的小丫头贴着他的胸膛,“不用罚,该赏。因为这堆土,我和我老婆和好了。”
姜音抵了抵后槽牙,埋头在傅砚礼胸口重重咬了一口。
让你丫装,让你丫演。
司机瞥见,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