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默那句干涩的“不用了”响起,当那只手抽离,苏晚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勇气和混乱的情绪,瞬间被打得粉碎。
巨大的尴尬、被看穿的狼狈、还有更深重的、不知如何面对的茫然席卷了她。
她只想逃离!
她起身,穿衣,动作机械。
当他嘶哑地喊出她的名字——“苏晚!”
——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绝望,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她心上。
她停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回头。
她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想听他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她等了几秒。
空气里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昭示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够了。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沉入一片冰冷的深渊。
他还是那样。
三年前用谎言推开她,三年后,在她撕开一切之后,他依旧选择沉默。
那声短促的、压抑的吸气,是她对自己最后一丝可悲期待的嘲讽。
她迈开脚步,几乎是跑着冲出了那扇门。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走了最后一点暖意,也带走了眼眶里强忍的泪水。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后腰上那片被他泪水滴湿的肌肤,此刻感觉格外冰凉。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一片濡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抬起头,望向那扇蒙着水汽的玻璃门。
门内灯光昏黄,像一个遥不可及、也再不愿踏入的世界。
那个她爱过、恨过、以为早已放下、却又被瞬间击溃的人,就在那扇门后,沉默地沉没在他永恒的黑暗里。
而她,站在雨后湿冷的街道上,感觉自己也被浸透了,从里到外,一片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脊背,将外套裹得更紧一些,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寒冷和心口的空洞。
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
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径直走向霓虹初上、车流如织的街道深处,将自己重新投入那个喧嚣的、可以暂时遗忘的世界。
玻璃门内,休息室的角落里,陈默依旧佝偻着背,深埋着头。
指间缠绕的发丝被无意识地揪紧,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斑斓的光晕透过蒙尘的窗玻璃,在他空洞的眼窝里投下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