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他看见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那被绝望和悔恨撕裂的灵魂。
他看见了病床上,苏晚那双红肿的、盛满难以置信和痛苦的眼睛。
他看见了自己紧闭双唇,吐出那些冰冷绝情话语时,她瞬间惨白的脸。
他看见她踉跄着冲出病房的背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
他看见了刚才按摩床上,她深色的长发铺散在白色枕巾上,形成一道沉默而悲伤的弧线。
他感觉到了她背部肌肉那深植于灵魂的紧绷,听到了她电话里那带着血泪的控诉。
他感觉到了那滴滚烫的泪水砸落在她肌肤上的冲击,和她掌心覆上来时,那短暂却刻骨铭心的冰凉与颤抖。
最后,他“看见”了她冲出玻璃门时,那决绝而沉重的背影,融入了雨后湿冷的霓虹深处。
带着对他彻底的失望,或许还有……更深重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悲伤。
“呵……”一声破碎的、带着浓浓自嘲的轻笑,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
那声音在狭小的休息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原来,真正的黑暗,不是失去视觉。
而是明明深爱,却用自以为是的“保护”将对方伤得体无完肤;是在对方带着伤痕试图靠近时,因为懦弱和羞耻,再次将她推得更远;是永远失去了被理解、被原谅、甚至只是被平静注视的资格。
他放下了按在眼窝上的手,指尖冰凉。
身体里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仿佛也被抽干了。
他颓然地靠向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一个对盲人来说毫无意义,却又仿佛是本能的动作。
世界,彻底沉入了无光无声的海底。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搏动,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活在这个,被她彻底看穿、也彻底遗弃的,永恒的黑暗里。
**玻璃门外,街道的转角。
**苏晚并没有走远。
她停在一个公交站牌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广告灯箱。
身体的颤抖已经平息,但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却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冰冷地存在着。
她抬手,再次抚上自己的后腰。
隔着衣物,那片被他泪水滴湿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异样的冰凉感。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在确认那个蝴蝶印记的存在。
刚才的一切,像一场混乱而残酷的梦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