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撞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柴门,拖着江临沉重的身体,踉跄着扑倒在冰冷坚硬的院子里。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谁?
谁在外面?”
一个带着浓重乡音、略显惊慌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亮灯的小屋里响起。
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穿着臃肿蓝布棉袄、包着头巾的妇人探出头来,手里端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跳跃的灯火照亮她那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疑和警惕。
她身后,一个同样穿着旧棉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也跟了出来,手里紧张地攥着一根烧火棍。
“大……大娘……”我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泥污和血污,头发散乱,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救……救命……我和我男人……路上……遇到山匪了……”情急之下,我用了最俗套也最可能被接受的借口。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我和江临的惨状一览无余。
我身上的襦裙破烂不堪,沾满泥血,赤着的双脚伤痕累累。
江临更是凄惨,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
王大娘脸上的警惕被惊骇取代,她端着油灯快步走近几步,仔细照了照,倒抽一口冷气:“哎哟我的老天爷!
咋…咋伤成这样!
当家的!
快!
快搭把手!”
王大伯赶紧扔了烧火棍,和王大娘一起,七手八脚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江临抬进了亮着灯的小屋。
小屋不大,陈设简陋,但异常温暖。
土炕占据小半空间,炕下连着烧得正旺的土灶,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铁锅里炖着什么东西,散发出食物温暖的香气。
灶台的热气弥漫在整个小屋,驱散外面的刺骨寒意。
我和王大伯将江临安置在土炕靠里、远离灶火的位置。
他躺在那里,脸色灰败,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身上的伤口在油灯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尤其是左肩胛骨下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边缘泛着乌黑,仿佛有黑色的雾气在伤口深处缓慢蠕动。
王大娘打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巾替他擦拭脸上的血污和泥土。
她看到那些明显非人造成的伤口时,手明显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这伤……”她声音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