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竟是本县的刘县令!
不知是有人提前去报了官,还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县衙。
刘县令目光锐利地扫过一片狼藉的院落、被打伤的吴老伯、激愤的人群,最后落在脸色惨白如纸的王掌柜和手持布庄凭证、昂然而立的我身上。
“怎么回事?
聚众喧哗,私斗伤人,成何体统!”
县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压。
王掌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抢先哭嚎起来:“青天大老爷!
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刁民三娃,纠集乡民,冲击小人家宅,意图行凶!
还有这吴老汉,偷窃小店货物,小人只是略施薄惩,追回损失,他们竟敢……你胡说!”
张老汉气得胡子直抖,就要上前理论。
我拦住张老汉,深吸一口气,对着县令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稳定:“县尊大人容禀!
草民三娃,不敢聚众闹事,实为乡亲们被逼无奈,前来讨个公道!
王掌柜强抢吴老伯家赖以活命的羊只,将其打成重伤,更诬陷其偷盗!
草民手中,有刘记布庄开具的收货凭证,可证布庄实收羊毛五钱一斤!
而王掌柜多年来,一直以二钱一斤的低价盘剥乡亲!
此其一!
其二,王掌柜有一秘密账册,其上详细记载他如何以二钱一斤收购,八钱一斤转售刘记布庄的暴利勾当,以及他如何利用从草民等处探知的乡邻信息,低买高卖,巧取豪夺!
那账册,草民亦有实证!”
我每说一句,王掌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当我说到“秘密账册”、“八钱一斤”时,他整个人都瘫软下去,额头上冷汗涔涔,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刘县令的目光在我和王掌柜之间来回扫视,又仔细看了看我手中的布庄凭证,眉头紧锁。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复杂和严重性,绝非简单的乡间斗殴。
“八钱一斤?”
刘县令沉吟着,目光如电射向瘫软在地的王掌柜,“王德贵,可有此事?”
王掌柜嘴唇哆嗦着,想狡辩,却在我平静而锐利的目光和刘县令的威严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刘县令又转向我,眼神深邃:“三娃,你说那秘密账册……现在何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怀里的账本,那本浸透了我屈辱、血泪和最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