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萍水相逢,他为何要帮我?
我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琥珀色眼眸,心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但…我别无选择。
离开马车,我立刻就会被沈烬野的人抓回去。
那等待我的,只有生不如死。
留在萧隐舟身边,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而且,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这个念头很荒谬,但此刻,我只能赌一把。
“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哑声道,“我愿意。
多谢…萧公子收留。”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马车在夜色中,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将那座吃人的威远侯府,连同那个名为沈烬野的噩梦,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萧隐舟的别院在京城远郊,依山傍水,名唤“听竹苑”。
如其名,翠竹环绕,清幽雅致,远离尘嚣。
正如他所说,很清净。
除了几个沉默寡言、规矩极严的老仆,几乎见不到外人。
我的身份,就是一个新来的、负责洒扫后院的粗使丫头,名叫“阿月”。
没有人问我从哪里来,也没有人对我脸上的疤痕投以异样的目光。
仿佛我天生就该在这里。
萧隐舟并不常来。
他似乎很忙,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待在主院的书房,偶尔会在竹林里散步。
我恪守本分,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将分派给我的那片区域打扫得干干净净。
很累。
粗布衣服磨得皮肤生疼。
冷水刺骨。
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有冷眼,没有嘲讽,没有随时会落下的巴掌和污蔑。
只有汗水,和疲惫过后的踏实。
每月拿到那五百文沉甸甸的铜钱时,指尖的冰凉触感,让我真切地感觉到,我在活着。
靠自己的力气活着。
偶尔,会在清扫小径时,远远看见萧隐舟的身影。
他总是一个人,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或墨色长衫,行走在青翠的竹林间,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孤绝,像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他大概早已忘了随手救下的这个“粗使丫头”。
这样很好。
我很满意。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悄然流逝。
春去秋来。
听竹苑的竹子黄了又绿。
我在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度过了平静的两年。
脸上的疤痕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身体也养好了许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