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在暗处悄然发酵。
走出机场,南方城市特有的、裹挟着水汽的闷热空气扑面而来,像一块湿热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七年前离开时那种窒息感瞬间回笼。
手机屏幕亮起,是我妈发来的地址,后面紧跟着一串语音,点开就是她带着哭腔的催促:“晓晓!
到了没?
快啊!
我们在市一院这边守着那个女的呢!
耀祖还在里面关着!
警察凶得很!
你快点过来啊!
直接到市一院急诊这边找我们!”
急诊?
守着那个女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们守在那里做什么?
是忏悔?
还是……某种更令人齿冷的施压?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市一院的地址。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车子汇入车流,窗外是飞速倒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七年,这座城市变化很大,高楼更多了,霓虹更亮了。
但那骨子里透出的、属于我原生家庭的浑浊气息,似乎从未改变。
急诊大厅永远是人满为患的战场。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痛苦的呻吟、焦灼的交谈和仪器单调的蜂鸣。
我穿过拥挤嘈杂的人群,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
很快,在靠近抢救室入口、相对僻静一点的长椅角落,我看到了他们。
我爸林国强佝偻着背坐在长椅上,头发比我记忆中白了大半,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他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脚边已经散落了好几个烟头。
整个人被一层浓重得化不开的烦躁和戾气包裹着。
我妈王美芬则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他旁边来回踱步,双手神经质地绞着衣角,眼泡红肿。
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大概是“菩萨保佑”、“耀祖命苦”之类的话。
他们的衣着,依稀还能看出点过去的影子。
但都透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揉搓后的陈旧和潦倒。
“爸,妈。”
我走过去,声音不高,但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两人同时抬头。
我妈王美芬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光芒。
她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晓晓!
你可算来了!
我的儿啊!”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糊满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