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憔悴松弛的脸,“吓死妈了!
妈这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快想想办法!
快救救耀祖!
他是被人陷害的啊!”
她语无伦次,身体筛糠似的抖着。
我爸林国强也猛地站起来。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压迫感,然后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和烦躁。
“怎么才来?
磨磨蹭蹭的!”
他把烟屁股狠狠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盖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律师费很贵吗?
赶紧去!
去派出所!
找他们领导!
跟他们讲清楚!
是那个女的先勾引耀祖,又骂他窝囊废!
耀祖才一时没忍住动了手!
年轻人,谁没个火气?
他们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一股浓烈的烟酒混合的浊气喷在我脸上。
勾引?
骂他窝囊废?
一时没忍住?
这些熟悉的、颠倒黑白的说辞,像一桶冰水从头浇下,瞬间浇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名为“亲情”的余烬。
我用力,一点点掰开我妈抓着我胳膊的手。
她的指甲在我小臂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
“被打的人呢?”
我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目光越过他们,投向紧闭的抢救室大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我爸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死不了!
装死讹钱呗!
现在的小姑娘,心都黑透了!
躺在里面不出来,就是要讹我们耀祖!
讹我们家的钱!”
他咬牙切齿,仿佛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人,才是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
我妈像是被提醒了,立刻又紧张起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同仇敌忾的急切:“对对!
晓晓,你是律师!
你懂!
你快去看看那女的,跟她谈谈!
让她改口供!
就说……就说她是自己摔的!
跟耀祖没关系!
我们……我们可以给她点钱!
只要她肯松口,别害了耀祖!
多少钱……妈……妈想办法!”
她说着,手又下意识地想去抓我,被我侧身避开了。
钱?
又是钱。
当年为了护住那个存钱罐,我断了一只手。
现在为了林耀祖,他们又想用钱去买通受害者,抹掉他的罪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看着眼前这两张被自私和恐惧扭曲的脸。
看着他们眼中只有林耀祖一个儿子的疯狂,看着他们为了那个“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