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内,就那样站在门口,像一个尊贵的国王莅临他的贫民窟领地。
司机沉默地递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林正宏接过,手腕随意地一扬。
那个文件袋,带着他施加的力道和满腔的冷酷,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划破沉闷的空气,精准地、狠狠地砸在了陈屿面前的工作台上!
“啪!”
一声闷响。
台灯被震得摇晃了几下,光影剧烈地晃动。
那个陈屿正在精心粘接的关键碎片,在震动中猛地一颤,细小的缝隙瞬间崩开,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咔哒”声。
陈屿的手僵在半空,毛笔尖上一滴透明的粘接剂,无声地滴落下来,在古老的瓷片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文件袋的封口在撞击中松散开来,里面雪白的纸张滑出了一角。
最上面一张,清晰地印着医院的LOGO和触目惊心的诊断结论。
那些冰冷无情的专业术语,像最恶毒的诅咒,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陈屿,”林正宏的声音平稳,却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你母亲,等得起你这堆破瓷片,”他抬手指了指工作台上那堆耗费了陈屿无数心血的碎片,眼神里是彻底的否定,“可她等得起癌症吗?”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死死缠绕住陈屿瞬间煞白的脸,然后,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判决:“或者说,你打算让她,等死?”
“等死”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陈屿的心上,也烫穿了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支撑。
我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冰冷的铁架子,指尖传来的寒意直透骨髓。
陈屿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他猛地抬手,一把抓住了工作台的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可怕的青白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低着头,额前垂落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紧咬的下颌骨在微微颤抖,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
工作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卷着零星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是为这残酷一幕敲响的丧钟。
林正宏不再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掌控一切的冷酷判官,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