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纵横,此刻每一道皱纹里都填满了惊惶、绝望和一夜未眠的枯槁。
他的工作服前襟沾着草屑和饲料的污渍,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目光在触及糊糊那身沾满金粉糖絮、狼狈又刺眼的庞大身躯时,猛地凝固了。
“糊糊!!”
一声嘶哑到变形的哭喊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带着破锣般的颤音。
他根本顾不上那身扎眼的“装扮”,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猛地扑过来,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糊糊沾满污渍的脖子,力道之大,勒得糊糊庞大的身躯都晃了晃,金粉簌簌落下。
“你个小混蛋!
你跑哪儿去了?!
啊?!!”
老饲养员的声音完全劈了,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都蹭在了糊糊脏兮兮的毛发上,“四天!
整整四天不吃不喝!
撞得笼子栏杆砰砰响!
爪子都……”他的哭骂声戛然而止,目光猛地落在糊糊那只递给我竹签的爪子上,厚实的肉垫边缘,几道新鲜的、深可见肉的划痕在暮色中狰狞刺眼!
那是刻字时留下的伤!
老饲养员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勒住糊糊脖子的手,颤抖着想去碰触那些伤口,却又不敢,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糊糊,愤怒、后怕、锥心的疼惜,所有情绪都混杂在那张瞬间苍老绝望的脸上:“……就为了……就为了跑出来刻……刻这个?!”
他嘶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地指向我手里那根刻着“朋友”的竹签,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
糊糊安静地站着,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安抚般的咕噜声,用它那颗沾满金粉糖絮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老饲养员剧烈起伏的肩膀。
更多的脚步声和手电光从门内涌出。
年轻的饲养员和保安看到糊糊,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被它这身惊世骇俗的“战袍”和狼狈模样震惊得说不出话。
“老天!
它这一身……金粉?
还有棉花糖?!”
“它到底……”老饲养员猛地抹了一把脸,粗糙的手掌在糊糊沾满污渍的毛发上胡乱地、用力地揉搓了两下,仿佛想擦掉那些不属于它的颜色,也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嘶哑颤抖,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劫后余生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