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因为一颗子弹而夭折的生命,也见过因为一口不干净的水而倒下的村庄。
在这里,生命脆弱得像风中的残烛。
而我,是那个试图用双手,为他们挡风的人。
“苏,你又在逞能。”
一个沙哑的、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传来。
我抬头,看到雅克医生,我们这个医疗点的负责人,一个满脸胡茬、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的法国老男人。
他正靠在帐篷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
“他的腿再不处理,就废了。”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们昨天刚遭遇了武装分子的抢劫,药品都被抢光了。
你用什么给他消炎?
用你的口水吗?”
雅克的语气很冲,但眼里却有关切。
“总得试试。”
我用最后一瓶生理盐水冲洗着伤口,然后用镊子,一点点夹出嵌在肉里的铁锈和烂肉。
孩子疼得闷哼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停下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
“英雄,是不怕疼的。”
我用刚学会的、蹩脚的当地方言对他说。
孩子含着糖,果然不再作声,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雅克走过来,在我身边蹲下,递给我一小瓶他珍藏的碘伏。
“省着点用,这是我老婆从巴黎给我寄的最后一瓶。”
他嘟囔着。
“谢了。”
“苏,”他看着我专注的样子,忽然说,“你这样的人,不该待在这里。
你的技术,应该待在纽约、伦敦、或者上海最好的医院里,拿着上百万的年薪,成为医学界的明星。”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明星?”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曾经是。”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雅克追问,“我看了你的档案,空白得像一张白纸。
你这样的人,一定有故事。
为了赎罪?
还是为了逃避?”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淡淡地说:“为了救人。”
“救人?”
雅克嗤笑一声,“这里每天都在死人。
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一百个,你救得了一整个国家吗?
苏,别太天真了。”
“我没那么伟大。”
我低下头,继续缝合着伤口,“我只是……想让我这双手,别生锈了。”
雅克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我们医疗点所在的村庄,爆发了霍乱。
呕吐、腹泻、脱水……一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