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乡音和毫不掩饰的鄙夷,“清韫啊,不是三叔公说你。
你娘拉扯你这么大不容易。
你读了这些年圣贤书,难道就学会了忤逆不孝?
你媳妇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这家,是你说分就能分的?”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族老紧接着帮腔,唾沫横飞:“就是!
谢清韫,你爹死得早,要不是族里接济,你和你娘早就饿死了!
现在翅膀硬了?
想分家单过?
行啊!
先把这些年吃族里的、用族里的,一笔笔算清楚!
连本带利还回来!”
“对!
还回来!”
立刻有人附和,“还有你爹留下的那三亩薄田,那是族里的公产!
当年是看你孤儿寡母可怜,才让你们种着!
现在想分出去?
田得留下!”
“就是!
房子也是族里帮着盖的!
砖瓦木料,哪一样不是公中的钱?
想走?
房子也留下!
光屁股滚出去!”
“谢清韫,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恶毒的咒骂、贪婪的算计、道德的大棒,如同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砸来。
谢清韫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几次想开口反驳,却被更猛烈的声浪淹没。
沈知微冷眼旁观着这场赤裸裸的掠夺盛宴。
这就是宗族!
吃人不吐骨头的宗族!
打着“公中”、“族产”的幌子,行巧取豪夺之实!
原书里,谢清韫前期之所以如此困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这群如狼似虎的族人死死压榨着,连最后一点赖以生存的田地都被夺走!
她悄悄扯了扯谢清韫的袖子。
谢清韫身体一僵,侧头看她,眼中布满血丝,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沈知微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在谢王氏又一次扑过来想抓挠她时,她猛地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满堂的喧嚣:“族长!
各位族老!”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讶、不屑和浓浓的恶意。
沈知微挺直脊背,无视那些刀子般的视线,目光直视上首闭目养神的谢老太公:“分家,是清韫的意思,也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意思。
我们并非忤逆不孝,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活路?”
山羊胡族老嗤笑一声,“分家就是活路?
我看是死路!
两个肩不能扛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