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止。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在族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甚至有些懦弱的沈知微。
谢彪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吊儿郎当地上前一步,斜睨着沈知微:“哟呵?
沈知微?
几天不见,长本事了?
敢这么跟爷说话?
怎么?
心疼你家这废物男人了?
可惜啊,废物就是废物,读书读不出名堂,种地也种不出个屁来!”
“废物?”
沈知微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谢彪挑衅的目光,“至少我家清韫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不像有些人,仗着是族长的孙子,整天游手好闲,欺软怕硬!
除了啃老,你还会什么?
哦,对了,”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拔高,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清,“听说你爹挂靠在我家清韫秀才功名下的那几十亩地,今年的税银还没凑齐?
怎么?
等着我家清韫的功名被革了,大家一起蹲大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彪脸色瞬间大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变了调。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也瞬间安静下来,眼神闪烁,窃窃私语起来。
功名挂靠避税,这可是村里公开的秘密,但被当众点破,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沈知微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县衙问问张主簿,看看咱们谢家村的田赋册子?
看看哪些田,挂的是我家清韫的名字?”
“你……你敢!”
谢彪又惊又怒,指着沈知微的手指都在抖,色厉内荏。
“你看我敢不敢!”
沈知微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再敢来这里找不自在,再敢嘴里不干不净,我明天就揣着分家文书去县衙!
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看到时候,是我和清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是你们这些穿鞋的先掉进水里!”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田埂上瞬间鸦雀无声。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眼神躲闪,悄悄往后缩。
谢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沈知微“你…你…”了半天,最终在周围人或畏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狠狠啐了一口:“疯子!
泼妇!
我们走!”
带着几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也很快散去,田埂上只剩下沈知微,和站在泥水里、沉默地望着她的谢清韫。
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