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新房里骤然炸响!
那只承载着少女所有情思与过往的素白瓷瓶,在他掌中,被硬生生捏碎!
尖锐的瓷片瞬间刺破他的掌心,殷红的血珠混着细碎的白色粉末,淅淅沥沥地从他指缝间滴落下来,砸在猩红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几片锋利的碎瓷,就落在林瓷脚边。
烛光下,那断裂的“不渝”二字,扭曲而狰狞。
陆铮摊开血肉模糊的手掌,任由瓷片和血滴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因极度震惊和痛苦而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看着她眼中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那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残忍如修罗:“记住这个声音,林瓷。
也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第三章 窑火余温**婚后的日子,是林瓷从未想象过的冰冷囚笼。
陆府极大,雕梁画栋,仆从如云,却空旷得没有一丝人气。
她像一个误入华美墓穴的幽灵,被无形的界限拘束在一方小小的院落里。
陆铮实现了他的“诺言”——她是一件器物。
一件被摆放在陆家深宅、名义上顶着“少奶奶”头衔、实则毫无尊严与自由的器物。
除了晨昏定省必须面对的、陆震山那双精光闪烁、充满算计和审视的眼睛外,她几乎见不到陆铮。
他似乎很忙,忙于将陆家的商业版图扩张到青州城的每一个角落,忙于用更狠辣的手段吞并蚕食那些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瓷坊。
偶尔在回廊或是饭厅遇见,他也只是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或是投来一瞥毫无温度的目光。
那目光,比寒冬腊月的穿堂风更刺骨。
林瓷觉得自己在慢慢枯萎。
像一株被强行移栽到贫瘠盐碱地的植物,根须腐烂,枝叶凋零。
直到那天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开了她院落的门。
来人是林氏瓷坊的掌窑老师傅,陈伯。
老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背着一个沉甸甸的青布包袱,拘谨地站在门外,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局促和担忧。
“大小姐……”陈伯的声音带着哽咽,浑浊的眼睛里含着泪,“厂里……工人们都惦记着您……让我……让我来看看……”林瓷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酸涩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