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久违的暴戾又翻涌上来。
“啪——”我把那份满是推诿的奏疏狠狠掼在地上。
年年水患,年年都是这样的托词,工部这群废物!
“吱——”一道身影却悄然出现在门口推开了上书房的门。
还是那件月白色的中衣,宽大得有些空荡。
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风雪里被摧残过的清竹。
他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眼睫低垂,敛下了所有情绪。
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书案旁。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走了我手里的另一份奏疏。
又很自然地把那碗崔益刚刚送来的参汤,推到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目光锐利望向他。
这算什么?
屈从还是认命?
或者是这几日沉寂后,身体先于意识的,可悲的惯性?
我伸出手,面无表情打翻了那碗汤。
瓷碗在地砖上,四分五裂。
我猛地拉近他,封住了他惊诧的唇。
正想推开他,却被他狠狠拉进怀里,近到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阿瑛......”他嘶哑出声。
霎时,我们俩都愣住了。
他猛然睁开眼,推开我,带着懊恼。
却不再是麻木和空洞的顺从。
眼里是彻底的清醒。
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先吃点东西。”
十四岁那年,我一眼看中的猎物。
在我十九岁这年,终于落网。
我不再是他眼里,权重于君主的长公主。
他曾避之不及的势力,是我稳坐高台的支撑。
他的一腔抱负,他的民生愿景。
除了我,再没有人能帮他实现。
11吏部贪腐我全权指派给了谢无歧。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温润,实则最是杀伐果断的。
想来不出半月,国之蛀虫必将十不存一。
这皇帝当了一个多月,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我让崔益把玉衡召来了寝殿。
他还是那副苍白的模样,刻意学着谢无歧的神态。
如今看来,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停。”
我不耐烦再看,只闭目倚在一旁,让他念奏疏给我听。
跟谢无歧的低沉不同,他的声音清朗,如珠落玉盘。
好听的紧。
“谢相查抄了京中搭上吏部侍郎的皇商,家产充作军饷,三日前已到达沉临关。”
“加赋王尚书先斩后奏之权,大发水患财的地方官员,无论品阶家世,立斩不赦。”
玉衡一字一句念着谢无歧朱笔批注过的奏疏。
我仿佛能看见他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