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脸上覆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映着熊熊烈火、如同淬炼过寒冰的眼眸。
脚下,是人间炼狱。
谢府的仆役如同没头的苍蝇,尖叫哭喊着在火海中奔逃,被倒塌的燃烧巨木砸倒,被浓烟呛倒,最终被贪婪的火舌吞噬。
护院的武师们徒劳地试图救火,水桶泼上去只激起一片刺耳的白气和更猛烈的爆燃——谢淮安死前告诉我,他早已在整座府邸的主梁和关键木构上,秘密涂满了遇火即爆的西域火油!
这火,一旦燃起,便是不死不休!
火光的映照下,我看到谢崇山那张因极度惊骇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穿着寝衣,被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和几个强壮的护院死命拖着,正试图从即将被火焰完全吞噬的主院突围。
他目眦欲裂,指着火海疯狂咆哮:“救火!
快救火!
抓住那个贱人!
是她!
一定是她放的火!
淮安呢?!
我的儿呢?!”
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老管家满脸烟灰,涕泪横流:“老爷!
火太大了!
少爷……少爷的新房那边……全塌了!
少爷他……怕是……不——!”
谢崇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凄厉嚎叫,猛地挣脱了搀扶,竟想不顾一切地冲回火势最猛的主院方向,仿佛那里有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的儿!
我的淮安!
放开我!
我要去找他!”
老管家和护院们死死抱住他,哭喊着:“老爷!
去不得啊!
去不得!
那边全完了!”
看着谢崇山那瞬间苍老了十岁、涕泪横流、状若疯癫的模样,一股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快意,冲击着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扭曲的满足。
痛吗?
谢崇山?
这就痛了?
我沈家三百二十七口被屠戮殆尽时,你可曾有过半分痛?!
我父亲被诬陷通敌、千刀万剐时,你可曾有过半分悔?!
你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牺牲,现在装什么父子情深?!
谢淮安……那个亲手划掉我名字、又心甘情愿喝下我毒酒的男人……他的死,终于让这头老狐狸尝到了切肤之痛?
很好!
这还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侧面一条被火焰半封锁的游廊中冲了出来,扑倒在谢崇山面前。
是谢崇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