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竹浑身瘫软,双腿如同煮烂的面条,根本不听使唤。
他只能依靠着老陈头枯瘦却异常有力的臂膀,像一件沉重的货物,被半拖半架着,踉踉跄跄地挪出了那间如同噩梦般的工具间,回到了太平间相对明亮的主区域。
冰冷的空气带着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道涌入鼻腔,沈竹却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这是世间最甜美的气息。
他瘫坐在一把冰冷的金属折叠椅上,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气管撕裂般的疼痛。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脖子,指尖触碰到那圈深紫色的、如同冰霜烙印般的指痕,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剧痛让他猛地缩回了手。
老陈头没有看他。
他佝偻着背,走到那个贴着“734”标签的冰格前。
抽屉紧闭着,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老陈头伸出手,枯槁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把手上缓缓摩挲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沉重,有警惕,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她……走了?”
沈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巨大的困惑。
他不敢去看那个冰格,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
老陈头没有回头,只是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动作沉重得仿佛脖子生了锈。
“那……那到底是什么?”
沈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她……她说话……像……像我……”他没能说出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老陈头终于转过身。
惨白的灯光照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浑浊的眼睛凝视着沈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深处最肮脏的秘密。
“老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地上,“有些债……活着赖不掉,死了……更躲不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竹脖子上那圈刺目的紫痕,眼神更加复杂,“那‘东西’……它不挑食。
怨气、戾气、横死的不甘……都是它嘴里的‘味儿’。
但最对胃口的……”老陈头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