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压在心里头,烂了、臭了、还在往外淌黑水儿的……孽!”
“孽”字出口,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竹的心坎上。
他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陈头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精心伪装了三年的外壳,露出了里面腐烂流脓的真相。
“它闻着你这‘味儿’来的,”老陈头继续说着,目光锐利如刀,“借着刚咽气的皮囊,翻腾你心里的烂账!
你说它像谁?
那都是你自个儿心里的鬼在作祟!
它就是你那口烂账养出来的索命鬼!”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
沈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
他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抓住自己凌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痛苦的呜咽。
老陈头的话,撕碎了他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
那具女尸……那声音……那推搡的动作……镜子里的倒影……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自己身上!
是他亲手种下的恶因,在三年后结出了这索命的恶果!
“我……我……”他想说什么,想辩解,想嘶吼,想忏悔,但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堵住了他的喉咙,只剩下破碎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老陈头看着他崩溃的样子,浑浊的眼中那丝悲悯似乎深了一瞬,但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凝重取代。
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本就佝偻的背显得更加弯曲。
“这地方……你不能再待了。”
老陈头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天亮就走!
走得远远的!
找个……人气儿旺的、能照到日头的地方!
越远越好!”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沉重铁门,“它今儿是被我惊走了,沾了生人气,又被那光晃了晃……但这口‘食’它惦记上了,就绝不会轻易松口!
你留在这儿,就是块摆在砧板上的肉!”
沈竹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绝望和一丝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希冀:“走?
我……我能去哪儿?
它……它会不会跟着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的恐惧。
“不知道。”
老陈头回答得异常干脆,目光移向那个沉寂的734号冰格,眼神幽深,“看你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