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地方,看着那些被翻乱、如同垃圾般堆在地上的个人物品,看着室友们冷漠而防备的眼神。
世界真小,小到无处容身。
家?
这里从来都不是家,只是一个睡觉的格子。
而现在,连这个遮风挡雨的格子也彻底对我关上了门。
淘金梦碎后,连一个可以舔舐伤口的角落,都被现实无情地剥夺了。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敲打着窗玻璃,也敲打着我彻底沉入谷底的心。
我像个幽灵,拖着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勉强塞了几件必需品的行李箱,茫然地站在湿漉漉的街头。
车灯在雨幕中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带,行人匆匆,没人会为一个失魂落魄的陌生人驻足。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通讯录里几百个名字,此刻却像一片荒芜的沙漠。
父母?
远在千里之外,身体本就不好,怎能让他们承受这灭顶的惊惶?
朋友?
在这个城市里,所谓的朋友,大多是酒桌上的推杯换盏,项目里的利益交换。
鑫海诈骗案的消息像瘟疫一样传开,谁会在这个时候沾上我这个“诈骗公司帮凶”?
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指尖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紧紧攥着冰冷的行李箱拉杆,指关节泛着青白。
去哪里?
能去哪里?
桥洞?
24小时快餐店?
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又能支撑几天露宿街头?
一种巨大的、被世界遗弃的孤绝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几乎要把胸腔里最后一点热气都挤出去。
就在视线被雨水和绝望模糊得快要失去焦点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温绮。
像溺水之人骤然抓住一根浮木,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接听键,喉咙里发出一个破碎的、不成调的哽咽:“喂……”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温绮那熟悉、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镇定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雨声,直直撞进我冰冷的耳膜:“山月?
你在哪?
说话!”
她的语气里没有寒暄,没有疑问,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笃定。
“我……我在……”我报出了街角那个便利店的名字,声音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颤。
“站着别动!
等我!
十分钟!”
她语速飞快,没有一句多余的安慰,甚至没有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