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你还好吗”。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那忙音,却像一簇微弱的火苗,瞬间点燃了我死寂的心湖。
十分钟。
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木偶,靠着便利店冰冷的玻璃外墙缓缓滑坐到湿漉漉的地上。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裤管,寒意刺骨,但我却感觉不到了。
眼睛死死地盯着路口,每一次车灯闪过,都让我的心跳漏掉半拍。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每一秒都被放大,被雨水浸泡得沉重无比。
就在我几乎要被无边的寒冷和等待的焦灼再次吞噬时,两道刺眼的车灯撕破雨幕,一辆熟悉的白色小Polo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车门“砰”地打开。
温绮撑着一把不大的雨伞跳下车。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精心打扮,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沾了泥点的帆布鞋。
昏黄的路灯和车灯交织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总是带着点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焦急地扫视着四周。
当她的目光终于锁定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时,那火焰猛地一跳。
她甚至没顾得上关好车门,举着伞就大步冲了过来。
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她的侧脸和肩膀上,她也浑然不觉。
她在我面前蹲下,伞完全倾斜过来,罩在我的头顶。
冰冷的雨点立刻打湿了她半边身子。
“关山月!”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风雨的力量,直直刺入我的耳膜。
没有安慰,没有询问,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近乎蛮横的保护欲,“起来!
跟我回家!”
家?
这个字眼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脏猛地一缩。
我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和决绝的脸。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线绷得很紧。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映着我此刻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影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或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凶狠的疼惜。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堵得我无法呼吸。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所有强撑着的“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