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艰难地继续,“塌出…塌出副薄皮棺材!
打开一看…里面…里面竟是月娥那丫头!”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十年!
黑水潭!
塌出来的棺材?
这怎么可能?!
我盯着村长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一字一顿地问:“淹死在潭里十年的人,尸骨…在自家祖坟塌出的棺材里?”
村长浑身一哆嗦,像是被我的目光烫着了,猛地低下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啊!
邪门!
邪门透顶了!
可…可人就在那棺材里躺着!
屯里几个胆大的都亲眼瞧见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陈师傅!
现在只有您能救救咱们屯子了!
柳家…柳家托梦了!
闹腾得厉害!
得…得赶紧给她配个阴婚!
让她在下面有个伴儿,安生下来!
不然…不然怕是要出大事啊!”
他急促地说着,唾沫星子喷出来,“男方是…是河对岸马家集早年夭折的一个后生,八字都合过了,合得严丝合缝!
人家钱都送来了!
就…就差您给新娘子拾掇拾掇,画个妆,体体面面地送她上路!”
“配阴婚?”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最邪门也最犯忌讳的活儿。
把两个不相干的死人硬凑成一对,埋进一个坟里,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惹上化解不开的怨气。
“陈师傅!
求您了!”
村长猛地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那手冰凉刺骨,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泥污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他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您开个价!
柳家…不,是马家!
马家有钱!
他们说了,只要能办成,钱不是问题!
这个数!
这个数您看行不行?”
他颤抖着松开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数目,那数字大得足以买下半个槐树屯!
油灯的火苗在他疯狂的眼神里跳跃。
那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头一跳。
干十年白事,也未必能挣到这个数。
可这钱…真能拿吗?
十年尸身不腐,从潭底到了祖坟棺材里…这背后透着的邪气,简直浓得化不开。
屋子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村长粗重恐惧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那股河底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