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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碎的彩虹日记后续+完结

浮岛的小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沉默之殇>我是校园霸凌的旁观者,沉默地目睹好友陈默被反复折磨。>直到在陈默的遗物中发现她的日记:“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我鼓起勇气向校长告发,霸凌者却因家世显赫只被轻罚转学。>离开那天,她笑着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整理陈默储物柜时,发现日记最后一页:>“小雨,今天有彩虹,可惜你没看见。”>窗外暴雨倾盆,我撕碎了那本带血的日记。---2暗影下的泪窗帘厚重的褶皱里,我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布料粗糙的触感抵着额头,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震得指尖发麻。我屏着呼吸,眼睛透过帘布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个被夕阳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陈默背对着我,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旧校服下...

主角:陈默张薇   更新:2025-06-25 00: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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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张薇的其他类型小说《撕碎的彩虹日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浮岛的小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沉默之殇>我是校园霸凌的旁观者,沉默地目睹好友陈默被反复折磨。>直到在陈默的遗物中发现她的日记:“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我鼓起勇气向校长告发,霸凌者却因家世显赫只被轻罚转学。>离开那天,她笑着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整理陈默储物柜时,发现日记最后一页:>“小雨,今天有彩虹,可惜你没看见。”>窗外暴雨倾盆,我撕碎了那本带血的日记。---2暗影下的泪窗帘厚重的褶皱里,我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布料粗糙的触感抵着额头,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震得指尖发麻。我屏着呼吸,眼睛透过帘布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个被夕阳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陈默背对着我,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旧校服下...

《撕碎的彩虹日记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1 沉默之殇>我是校园霸凌的旁观者,沉默地目睹好友陈默被反复折磨。

>直到在陈默的遗物中发现她的日记:“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

>我鼓起勇气向校长告发,霸凌者却因家世显赫只被轻罚转学。

>离开那天,她笑着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

>整理陈默储物柜时,发现日记最后一页:>“小雨,今天有彩虹,可惜你没看见。”

>窗外暴雨倾盆,我撕碎了那本带血的日记。

---2 暗影下的泪窗帘厚重的褶皱里,我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布料粗糙的触感抵着额头,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震得指尖发麻。

我屏着呼吸,眼睛透过帘布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个被夕阳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

陈默背对着我,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旧校服下微微颤抖,像一片被风扯住的枯叶。

她面前,是高她半头的张薇,还有张薇身边两个像影子般沉默却充满压迫感的女生。

张薇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指尖捏着陈默刚刚被粗暴剪下的一缕头发,那缕头发在昏黄的光线里,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栗色。

“丑八怪,”张薇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刀片刮过耳膜,“头发剪了也遮不住这张脸。”

她随意地把那缕头发丢在地上,崭新的皮鞋尖碾上去,来回搓了搓。

陈默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进胸口。

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攥紧的拳头,指节绷得死白,像要捏碎自己的骨头。

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哑巴了?”

张薇嗤笑一声,下巴朝教室角落一扬。

那里,不知何时放着一个半旧的塑料水桶,浑浊的水面反射着破碎的窗影。

一个女生立刻走过去,粗暴地提起那桶水,浑浊的水晃荡着,泼洒出来,在地上留下几道深色的印痕。

“听说你脑子不清醒,”张薇的声音甜腻得像裹了毒药的糖,“帮你洗洗。”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窟。

喉咙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一丝呜咽都被冻结在胸腔里。

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个女生用力抓住陈默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刹那间,我瞥见了
陈默的脸。

那双总是安静地看着习题册、偶尔会对我露出羞涩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吓人,蓄满了泪水,却没有落下。

她的嘴唇被咬破了,渗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下一秒,巨大的力量按着她的后颈,她的脸被狠狠地、整个地按进了浑浊的水桶里!

“咕噜噜——咕噜噜——”沉闷的气泡声骤然在死寂的教室里炸开,像溺水者绝望的呼救。

陈默的身体猛地绷直,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细瘦的胳膊徒劳地在空中抓挠,双腿剧烈地蹬踹,踢在桶壁上,发出沉闷而杂乱的“咚、咚”声。

水花激烈地溅出来,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凌迟我的神经。

张薇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嘴角那抹残酷的笑意加深了。

另外两个女生则冷漠地堵住了门口可能的视线。

陈默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水面翻腾的气泡变得稀少而微弱。

“行了。”

张薇终于懒洋洋地开口,像在叫停一场乏味的游戏。

抓着陈默头发的女生猛地将她拽离水桶。

“咳!

咳咳咳——呕——”陈默瘫软在地上,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她蜷缩着,剧烈地呛咳、干呕,水顺着她湿透的头发、脸颊不断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抽噎,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

湿透的校服紧贴着她瘦骨嶙峋的背脊,勾勒出令人心碎的脆弱弧度。

张薇蹲下身,凑近陈默的耳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毒蛇吐信般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管好你的嘴,陈默。

再有下次,就不是喝点水这么简单了。

你那个……在城南菜市场摆摊的老妈,对吧?”

她伸出手,用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近乎怜爱的力道,轻轻拂开粘在陈默惨白脸颊上的一绺湿发。

陈默的身体瞬间僵硬,连剧烈的颤抖都停止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刚刚还空洞绝望的眼睛,此刻被一种巨大的、纯粹的恐惧瞬间填满,瞳孔急剧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张薇,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着濒死的呜咽。

那眼神里的恐惧,比刚才被按进水底时还要深重百倍。

张薇满意地站起身,掏出
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才碰触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走。”

她轻飘飘地命令,带着两个跟班,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渐渐远去。

死寂重新笼罩。

只剩下陈默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窗帘后面,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陷进脸颊的皮肉里。

冰冷的泪水无声地爬了满脸,和冷汗混在一起。

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浑身冰冷,仿佛刚才被按进水桶里的人是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

我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到最轻,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惊动某种可怕的怪物,将我也拖入那冰冷的绝望之中。

沉重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确认外面真的再无动静,我才像一滩烂泥般,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蜷缩在窗帘的阴影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灼烧着冰冷的脸颊。

喉咙深处堵着硬块,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窗外,最后一缕残阳被厚重的灰云吞噬,天空彻底暗沉下来。

教室没有开灯,桌椅的轮廓在昏暗中模糊成一片片沉默的暗影,像一个个无声的、冷漠的见证者。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陈默头发被剪断后的气味,还有那桶污水中散出的、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气息混合着陈默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敢出去。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羞耻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将我死死钉在原地。

出去说什么?

做什么?

我能对抗张薇吗?

那句阴冷的“城南菜市场摆摊的老妈”像冰锥一样反复扎进我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抽泣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透过那道缝隙,看到陈默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站起来。

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校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还在往
下滴着水。

她低着头,没有朝窗帘这边看一眼,甚至没有试图整理一下自己,就那么踉踉跄跄地,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破败木偶,一步一步,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挪出了教室的门。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窗帘厚重的阴影将我完全吞噬。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渐起的风声呜呜地刮过。

陈默残留的水渍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印记,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我盯着那片水渍,仿佛能从中看到陈默被按进水桶时绝望挣扎的倒影。

胃里的翻滚感再次猛烈袭来,我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寂静像粘稠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我的口鼻。

3 遗恨未了陈默的座位空了三天。

空荡荡的桌椅像教室中央一个突兀的缺口,无声地昭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暴行。

每一次走进教室,我的目光都无法控制地滑向那个位置,然后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

张薇她们依旧活跃,谈笑风生,仿佛那个黄昏的教室角落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偶尔,当我的视线不经意间与张薇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对上时,她会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眼神像冰冷的探针,刺得我立刻低下头,心脏狂跳,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没有人提起陈默。

老师也只是在点名时略作停顿,平淡地说了句“陈默同学请假了”。

课间喧嚣依旧,仿佛那个位置从来就是空的。

只有我知道那片空白意味着什么。

它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旋涡,吞噬着我的勇气,将我向更深的沉默里拖拽。

每一次路过那个空位,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我甚至不敢去想象陈默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城南菜市场……那几个字像烙印一样烫在我的脑海里。

第四天下午,班主任的声音低沉地宣布了那个消息。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最终落在了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陈默同学……因家庭原因,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她走得
比较急,有些个人物品还留在教室储物柜里。

林小雨,”他直接点了我的名字,“你跟她关系比较好,下午放学后,麻烦你帮忙整理一下她的柜子,清理掉不要的东西,把可能有用的书本……送到传达室吧,看看她家人会不会来取。”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一块石头直直坠入深渊。

教室里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压抑的骚动,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好奇、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感觉脸颊火烧火燎,只能死死盯着桌面粗糙的木纹,指甲掐进掌心。

张薇的位置就在斜前方,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投来的、带着玩味和一丝嘲弄的视线,像冰冷的蛇信舔舐着我的后颈。

“好……好的,老师。”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放学铃声像刺耳的警报。

人群迫不及待地涌出教室,喧闹声迅速远去。

我磨蹭着,故意把书本收得很慢,直到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夕阳的光线再次斜斜地照射进来,给桌椅镀上一层虚假的暖金色,却驱不散空气里弥漫的、沉甸甸的死寂。

我走到教室后方角落那排铁灰色的储物柜前。

陈默的柜子在第二排最靠里的位置。

柜门紧闭,挂着一把小小的、已经有些锈蚀的挂锁。

钥匙孔旁边,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默”字,是她刚入学时用圆规尖偷偷刻下的。

我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刻痕,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钥匙是班主任给我的,带着他掌心的微温。

我将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

锁开了。

一股陈旧纸张混合着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

柜子里的东西很少,显得异常空旷。

几本旧课本整齐地码放在下层,书脊磨损得厉害。

上层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硬壳笔记本。

深蓝色的封面,边角有些磨损卷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封面中央,扣着一个银色的、小巧的蝴蝶形锁扣。

蝴蝶的翅膀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很久的颜料,又像别的什么。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

几乎没有犹豫,我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将那本带锁的日记本拿了出来。

它比想象中要沉一点,封面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
心底。

那个小小的银色蝴蝶锁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

<我盯着那个锁扣,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尝试着拨动那纤细的蝴蝶翅膀。

一下,两下……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蝴蝶的腹部,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凸起按钮。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瞬间——“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弹开声。

蝴蝶锁扣精巧的结构松动了,翅膀微微张开。

我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锁扣……竟然不是摆设?

这个发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我的身体。

陈默……她设了密码?

可我怎么会……怎么会……一个模糊的日期毫无征兆地跳进脑海——初一开学报到那天,在教学楼前那棵老槐树下,我们第一次怯生生地互相打招呼的日子。

一个极其平凡、却又似乎带着某种起点意义的数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

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也无法平息那股灼热。

手指因为紧张而僵硬,几乎不听使唤。

我笨拙地转动着蝴蝶锁扣下方那三个细小的、刻着数字的滚轮。

第一个数字……第二个……第三个……当最后一个数字艰难地对准刻线,我屏住呼吸,用指尖轻轻拨开那只银色蝴蝶的翅膀。

“啪嗒。”

锁扣应声弹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混杂在旧纸张的气息里扑面而来——是陈旧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墨水味。

我猛地翻开硬壳封面。

扉页上,只有一行用蓝色圆珠笔写下的字迹,笔触因用力而深深嵌入纸页:**“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寒。

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我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撞在同样冰冷的储物柜门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日记本脱手滑落,摊开在地上,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着我的灵魂。

恨……她恨我……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整个世界,尖锐得刺穿耳膜。

视线模糊一片,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汹涌而下,砸在摊开的日记本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喉咙里堵着硬块,每
一次试图吸气都带来剧烈的痉挛和撕裂般的痛楚。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我蜷缩起身体,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她明明可以救我……”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一遍遍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回响、穿刺。

每一个字都带着陈默最后时刻那被按入污水中绝望的眼神,带着她蜷缩在地板上剧烈呛咳的颤抖,带着她看向张薇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啊,我明明可以!

我就在那里!

躲在可笑的窗帘后面,像一只懦弱的老鼠!

眼睁睁看着,听着,然后……什么也没做!

巨大的羞耻感和毁灭性的自责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碾碎。

我蜷缩在冰冷的储物柜角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地板粗糙的颗粒摩擦着手臂的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撕裂般的万分之一。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肉体疼痛来转移那几乎要将我灵魂撕裂的悔恨。

原来最深的伤害,并非来自直接的暴力,而是来自信任之人沉默的转身。

那扇紧闭的储物柜门,无声地嘲讽着我自以为是的“安全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颤抖才稍微平复一些。

刺耳的耳鸣减弱了,只剩下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我的耳膜。

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视线模糊不清。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摊在地上的日记本边缘。

冰凉的纸页。

我该合上它吗?

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让这本承载着恨意和绝望的日记,连同那个空荡荡的储物柜,一起被彻底清空、遗忘?

不。

一个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不能再这样了。

不能再沉默,不能再躲藏。

陈默的恨像一把火,烧毁了我最后一点龟缩的壳。

哪怕为了那句“恨”,我也必须做点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撑起发软的身体。

我捡起那本沉重的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滚烫的、会灼伤人的秘密。

然后,我迈开脚步,不再看那个空荡的储物柜一眼,径直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

脚步起初有些虚浮踉跄,但很快变得急促而
坚定,朝着走廊尽头——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怀里的日记本硬硬的边角硌着我的肋骨,那行字带来的灼痛感却奇异地在支撑着我。

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指向深渊的微弱火种。

4 真相难言校长室厚重的木门在我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走廊的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奇特气味。

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张校长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沉稳。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露出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温和。

“林小雨同学?

有事吗?”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站在距离办公桌几步远的地方,抱着那本深蓝色日记本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指尖冰凉。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发紧。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声似乎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空气沉重地压下来。

“别紧张,慢慢说。”

张校长放下手中的钢笔,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日记本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平静的、带着权威的姿态,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一路积蓄的孤勇。

恐惧再次悄然滋生。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颤抖:“校……校长……是关于陈默……陈默退学的事……”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让校长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

张校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一闪,但表情依旧维持着平静。

“陈默同学?”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一个普通的名字,“她是因为家庭原因,主动申请退学的。

手续已经办完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紧紧抱着的日记本,带着无声的询问。

“不是的!”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我猛地提高了声音,连我自己都被这音量吓了一跳。

我向前一步,几乎是踉跄着,将怀里那本沉重的日记本“砰”地一声放在了光滑的红木桌面上。

深蓝色的封面和那个小小的银色蝴蝶锁扣在灯光下异常显眼。

“她……她是被逼的!”


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指向那个名字,“是被张薇……还有另外几个人!

她们……她们一直在欺负陈默!

剪她的头发……把她……把她的头按进水桶里!

威胁她……威胁她妈妈在城南菜市场……” 我语无伦次,巨大的情绪冲击下,话语混乱地倾泻而出,试图还原那个黄昏教室角落里令人窒息的暴行,每一个细节都像再次经历,让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发抖。

张校长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没有打断我,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那种惯常的温和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深的、混合着凝重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其轻微的“笃笃”声。

当我提到“城南菜市场”时,他敲击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终于,在我混乱的控诉告一段落,只剩下剧烈的喘息时,张校长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像一堵无形的墙压了过来。

“林小雨同学,”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你说的这些……都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有证据吗?”

他的目光直视着我,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你亲眼看见了?

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老师?”

“我……” 那句“亲眼看见”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的脸涨得通红,羞愧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心虚的颤抖,“我……我当时……很害怕……”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本摊开的日记本上,陈默那句“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视线。

“害怕?”

张校长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嫌恶的谨慎,轻轻拈起日记本的一角,翻动了几页。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字迹,尤其在看到那句恨意满满的控诉时,他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合上了日记本,将它推回到我面前。

“同学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女孩子之间,有时候情绪激动,在日记里写一些过激的话,发泄一下不
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白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这不能作为指控他人实施严重霸凌行为的直接证据。

我们需要的是客观事实,是人证物证,而不是主观情绪化的文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语重心长,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距离感:“林小雨同学,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陈默同学退学,作为她的朋友,你感到难过和不舍,这是正常的。

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捕风捉影,甚至诬陷其他同学。

这对学校的声誉,对张薇同学的个人声誉,都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诬陷?”

这个词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我几乎是喊了出来,“我没有诬陷!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桶水!

她挣扎的声音!

张薇威胁她妈妈的话!

我都听见了!

都看见了!

日记……日记里……够了!”

张校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我的声音。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严厉地逼视着我。

办公室里那股混合着旧书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也变得尖锐起来。

“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说你看见了,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制止?

为什么不立刻报告?

现在人走了,你拿着一本充满主观情绪的日记本,单方面指控其他同学?

这符合程序吗?

合乎情理吗?”

他的质问像冰冷的箭矢,每一支都精准地射中我最深的羞耻和懦弱。

我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张校长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但那种疏离感却更加明显。

他重新坐回椅子里,手指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这样吧,”他语气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平稳,“这件事,学校会调查的。

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会记录在案。

但请记住,林小雨同学,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传播这些未经证实的信息。

这既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他同学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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