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张薇的其他类型小说《撕碎的彩虹日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浮岛的小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沉默之殇>我是校园霸凌的旁观者,沉默地目睹好友陈默被反复折磨。>直到在陈默的遗物中发现她的日记:“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我鼓起勇气向校长告发,霸凌者却因家世显赫只被轻罚转学。>离开那天,她笑着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整理陈默储物柜时,发现日记最后一页:>“小雨,今天有彩虹,可惜你没看见。”>窗外暴雨倾盆,我撕碎了那本带血的日记。---2暗影下的泪窗帘厚重的褶皱里,我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布料粗糙的触感抵着额头,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震得指尖发麻。我屏着呼吸,眼睛透过帘布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个被夕阳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陈默背对着我,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旧校服下...
《撕碎的彩虹日记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1 沉默之殇>我是校园霸凌的旁观者,沉默地目睹好友陈默被反复折磨。
>直到在陈默的遗物中发现她的日记:“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
>我鼓起勇气向校长告发,霸凌者却因家世显赫只被轻罚转学。
>离开那天,她笑着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
>整理陈默储物柜时,发现日记最后一页:>“小雨,今天有彩虹,可惜你没看见。”
>窗外暴雨倾盆,我撕碎了那本带血的日记。
---2 暗影下的泪窗帘厚重的褶皱里,我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布料粗糙的触感抵着额头,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味。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震得指尖发麻。
我屏着呼吸,眼睛透过帘布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个被夕阳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
陈默背对着我,瘦削的肩膀在宽大的旧校服下微微颤抖,像一片被风扯住的枯叶。
她面前,是高她半头的张薇,还有张薇身边两个像影子般沉默却充满压迫感的女生。
张薇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指尖捏着陈默刚刚被粗暴剪下的一缕头发,那缕头发在昏黄的光线里,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栗色。
“丑八怪,”张薇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刀片刮过耳膜,“头发剪了也遮不住这张脸。”
她随意地把那缕头发丢在地上,崭新的皮鞋尖碾上去,来回搓了搓。
陈默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进胸口。
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她攥紧的拳头,指节绷得死白,像要捏碎自己的骨头。
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哑巴了?”
张薇嗤笑一声,下巴朝教室角落一扬。
那里,不知何时放着一个半旧的塑料水桶,浑浊的水面反射着破碎的窗影。
一个女生立刻走过去,粗暴地提起那桶水,浑浊的水晃荡着,泼洒出来,在地上留下几道深色的印痕。
“听说你脑子不清醒,”张薇的声音甜腻得像裹了毒药的糖,“帮你洗洗。”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窟。
喉咙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一丝呜咽都被冻结在胸腔里。
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个女生用力抓住陈默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刹那间,我瞥见了
陈默的脸。
那双总是安静地看着习题册、偶尔会对我露出羞涩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吓人,蓄满了泪水,却没有落下。
她的嘴唇被咬破了,渗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下一秒,巨大的力量按着她的后颈,她的脸被狠狠地、整个地按进了浑浊的水桶里!
“咕噜噜——咕噜噜——”沉闷的气泡声骤然在死寂的教室里炸开,像溺水者绝望的呼救。
陈默的身体猛地绷直,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细瘦的胳膊徒劳地在空中抓挠,双腿剧烈地蹬踹,踢在桶壁上,发出沉闷而杂乱的“咚、咚”声。
水花激烈地溅出来,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凌迟我的神经。
张薇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嘴角那抹残酷的笑意加深了。
另外两个女生则冷漠地堵住了门口可能的视线。
陈默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水面翻腾的气泡变得稀少而微弱。
“行了。”
张薇终于懒洋洋地开口,像在叫停一场乏味的游戏。
抓着陈默头发的女生猛地将她拽离水桶。
“咳!
咳咳咳——呕——”陈默瘫软在地上,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她蜷缩着,剧烈地呛咳、干呕,水顺着她湿透的头发、脸颊不断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抽噎,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
湿透的校服紧贴着她瘦骨嶙峋的背脊,勾勒出令人心碎的脆弱弧度。
张薇蹲下身,凑近陈默的耳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毒蛇吐信般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管好你的嘴,陈默。
再有下次,就不是喝点水这么简单了。
你那个……在城南菜市场摆摊的老妈,对吧?”
她伸出手,用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近乎怜爱的力道,轻轻拂开粘在陈默惨白脸颊上的一绺湿发。
陈默的身体瞬间僵硬,连剧烈的颤抖都停止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刚刚还空洞绝望的眼睛,此刻被一种巨大的、纯粹的恐惧瞬间填满,瞳孔急剧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张薇,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着濒死的呜咽。
那眼神里的恐惧,比刚才被按进水底时还要深重百倍。
张薇满意地站起身,掏出
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才碰触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走。”
她轻飘飘地命令,带着两个跟班,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渐渐远去。
死寂重新笼罩。
只剩下陈默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窗帘后面,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陷进脸颊的皮肉里。
冰冷的泪水无声地爬了满脸,和冷汗混在一起。
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浑身冰冷,仿佛刚才被按进水桶里的人是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
我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到最轻,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惊动某种可怕的怪物,将我也拖入那冰冷的绝望之中。
沉重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确认外面真的再无动静,我才像一滩烂泥般,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蜷缩在窗帘的阴影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灼烧着冰冷的脸颊。
喉咙深处堵着硬块,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窗外,最后一缕残阳被厚重的灰云吞噬,天空彻底暗沉下来。
教室没有开灯,桌椅的轮廓在昏暗中模糊成一片片沉默的暗影,像一个个无声的、冷漠的见证者。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陈默头发被剪断后的气味,还有那桶污水中散出的、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气息混合着陈默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敢出去。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羞耻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将我死死钉在原地。
出去说什么?
做什么?
我能对抗张薇吗?
那句阴冷的“城南菜市场摆摊的老妈”像冰锥一样反复扎进我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抽泣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透过那道缝隙,看到陈默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站起来。
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校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还在往
下滴着水。
她低着头,没有朝窗帘这边看一眼,甚至没有试图整理一下自己,就那么踉踉跄跄地,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破败木偶,一步一步,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挪出了教室的门。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窗帘厚重的阴影将我完全吞噬。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渐起的风声呜呜地刮过。
陈默残留的水渍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印记,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我盯着那片水渍,仿佛能从中看到陈默被按进水桶时绝望挣扎的倒影。
胃里的翻滚感再次猛烈袭来,我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寂静像粘稠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我的口鼻。
3 遗恨未了陈默的座位空了三天。
空荡荡的桌椅像教室中央一个突兀的缺口,无声地昭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暴行。
每一次走进教室,我的目光都无法控制地滑向那个位置,然后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
张薇她们依旧活跃,谈笑风生,仿佛那个黄昏的教室角落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偶尔,当我的视线不经意间与张薇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对上时,她会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眼神像冰冷的探针,刺得我立刻低下头,心脏狂跳,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没有人提起陈默。
老师也只是在点名时略作停顿,平淡地说了句“陈默同学请假了”。
课间喧嚣依旧,仿佛那个位置从来就是空的。
只有我知道那片空白意味着什么。
它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旋涡,吞噬着我的勇气,将我向更深的沉默里拖拽。
每一次路过那个空位,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我甚至不敢去想象陈默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城南菜市场……那几个字像烙印一样烫在我的脑海里。
第四天下午,班主任的声音低沉地宣布了那个消息。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最终落在了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陈默同学……因家庭原因,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她走得
比较急,有些个人物品还留在教室储物柜里。
林小雨,”他直接点了我的名字,“你跟她关系比较好,下午放学后,麻烦你帮忙整理一下她的柜子,清理掉不要的东西,把可能有用的书本……送到传达室吧,看看她家人会不会来取。”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一块石头直直坠入深渊。
教室里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压抑的骚动,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好奇、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感觉脸颊火烧火燎,只能死死盯着桌面粗糙的木纹,指甲掐进掌心。
张薇的位置就在斜前方,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投来的、带着玩味和一丝嘲弄的视线,像冰冷的蛇信舔舐着我的后颈。
“好……好的,老师。”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放学铃声像刺耳的警报。
人群迫不及待地涌出教室,喧闹声迅速远去。
我磨蹭着,故意把书本收得很慢,直到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夕阳的光线再次斜斜地照射进来,给桌椅镀上一层虚假的暖金色,却驱不散空气里弥漫的、沉甸甸的死寂。
我走到教室后方角落那排铁灰色的储物柜前。
陈默的柜子在第二排最靠里的位置。
柜门紧闭,挂着一把小小的、已经有些锈蚀的挂锁。
钥匙孔旁边,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默”字,是她刚入学时用圆规尖偷偷刻下的。
我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刻痕,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钥匙是班主任给我的,带着他掌心的微温。
我将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
锁开了。
一股陈旧纸张混合着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
柜子里的东西很少,显得异常空旷。
几本旧课本整齐地码放在下层,书脊磨损得厉害。
上层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硬壳笔记本。
深蓝色的封面,边角有些磨损卷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封面中央,扣着一个银色的、小巧的蝴蝶形锁扣。
蝴蝶的翅膀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很久的颜料,又像别的什么。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
几乎没有犹豫,我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将那本带锁的日记本拿了出来。
它比想象中要沉一点,封面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
心底。
那个小小的银色蝴蝶锁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
<我盯着那个锁扣,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尝试着拨动那纤细的蝴蝶翅膀。
一下,两下……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蝴蝶的腹部,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凸起按钮。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瞬间——“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弹开声。
蝴蝶锁扣精巧的结构松动了,翅膀微微张开。
我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锁扣……竟然不是摆设?
这个发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我的身体。
陈默……她设了密码?
可我怎么会……怎么会……一个模糊的日期毫无征兆地跳进脑海——初一开学报到那天,在教学楼前那棵老槐树下,我们第一次怯生生地互相打招呼的日子。
一个极其平凡、却又似乎带着某种起点意义的数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
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也无法平息那股灼热。
手指因为紧张而僵硬,几乎不听使唤。
我笨拙地转动着蝴蝶锁扣下方那三个细小的、刻着数字的滚轮。
第一个数字……第二个……第三个……当最后一个数字艰难地对准刻线,我屏住呼吸,用指尖轻轻拨开那只银色蝴蝶的翅膀。
“啪嗒。”
锁扣应声弹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混杂在旧纸张的气息里扑面而来——是陈旧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墨水味。
我猛地翻开硬壳封面。
扉页上,只有一行用蓝色圆珠笔写下的字迹,笔触因用力而深深嵌入纸页:**“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寒。
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我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撞在同样冰冷的储物柜门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日记本脱手滑落,摊开在地上,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着我的灵魂。
恨……她恨我……巨大的耳鸣声淹没了整个世界,尖锐得刺穿耳膜。
视线模糊一片,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汹涌而下,砸在摊开的日记本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喉咙里堵着硬块,每
一次试图吸气都带来剧烈的痉挛和撕裂般的痛楚。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我蜷缩起身体,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她明明可以救我……”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一遍遍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回响、穿刺。
每一个字都带着陈默最后时刻那被按入污水中绝望的眼神,带着她蜷缩在地板上剧烈呛咳的颤抖,带着她看向张薇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啊,我明明可以!
我就在那里!
躲在可笑的窗帘后面,像一只懦弱的老鼠!
眼睁睁看着,听着,然后……什么也没做!
巨大的羞耻感和毁灭性的自责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碾碎。
我蜷缩在冰冷的储物柜角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地板粗糙的颗粒摩擦着手臂的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撕裂般的万分之一。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肉体疼痛来转移那几乎要将我灵魂撕裂的悔恨。
原来最深的伤害,并非来自直接的暴力,而是来自信任之人沉默的转身。
那扇紧闭的储物柜门,无声地嘲讽着我自以为是的“安全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颤抖才稍微平复一些。
刺耳的耳鸣减弱了,只剩下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我的耳膜。
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视线模糊不清。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摊在地上的日记本边缘。
冰凉的纸页。
我该合上它吗?
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让这本承载着恨意和绝望的日记,连同那个空荡荡的储物柜,一起被彻底清空、遗忘?
不。
一个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不能再这样了。
不能再沉默,不能再躲藏。
陈默的恨像一把火,烧毁了我最后一点龟缩的壳。
哪怕为了那句“恨”,我也必须做点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撑起发软的身体。
我捡起那本沉重的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滚烫的、会灼伤人的秘密。
然后,我迈开脚步,不再看那个空荡的储物柜一眼,径直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
脚步起初有些虚浮踉跄,但很快变得急促而
坚定,朝着走廊尽头——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怀里的日记本硬硬的边角硌着我的肋骨,那行字带来的灼痛感却奇异地在支撑着我。
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指向深渊的微弱火种。
4 真相难言校长室厚重的木门在我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走廊的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奇特气味。
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张校长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沉稳。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露出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温和。
“林小雨同学?
有事吗?”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站在距离办公桌几步远的地方,抱着那本深蓝色日记本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指尖冰凉。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发紧。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声似乎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空气沉重地压下来。
“别紧张,慢慢说。”
张校长放下手中的钢笔,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日记本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平静的、带着权威的姿态,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一路积蓄的孤勇。
恐惧再次悄然滋生。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颤抖:“校……校长……是关于陈默……陈默退学的事……”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让校长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
张校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一闪,但表情依旧维持着平静。
“陈默同学?”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一个普通的名字,“她是因为家庭原因,主动申请退学的。
手续已经办完了。
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紧紧抱着的日记本,带着无声的询问。
“不是的!”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我猛地提高了声音,连我自己都被这音量吓了一跳。
我向前一步,几乎是踉跄着,将怀里那本沉重的日记本“砰”地一声放在了光滑的红木桌面上。
深蓝色的封面和那个小小的银色蝴蝶锁扣在灯光下异常显眼。
“她……她是被逼的!”
我
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指向那个名字,“是被张薇……还有另外几个人!
她们……她们一直在欺负陈默!
剪她的头发……把她……把她的头按进水桶里!
威胁她……威胁她妈妈在城南菜市场……” 我语无伦次,巨大的情绪冲击下,话语混乱地倾泻而出,试图还原那个黄昏教室角落里令人窒息的暴行,每一个细节都像再次经历,让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发抖。
张校长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没有打断我,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那种惯常的温和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深的、混合着凝重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其轻微的“笃笃”声。
当我提到“城南菜市场”时,他敲击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终于,在我混乱的控诉告一段落,只剩下剧烈的喘息时,张校长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像一堵无形的墙压了过来。
“林小雨同学,”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你说的这些……都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有证据吗?”
他的目光直视着我,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你亲眼看见了?
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老师?”
“我……” 那句“亲眼看见”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的脸涨得通红,羞愧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心虚的颤抖,“我……我当时……很害怕……”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本摊开的日记本上,陈默那句“我恨林小雨,她明明可以救我”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视线。
“害怕?”
张校长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嫌恶的谨慎,轻轻拈起日记本的一角,翻动了几页。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字迹,尤其在看到那句恨意满满的控诉时,他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合上了日记本,将它推回到我面前。
“同学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女孩子之间,有时候情绪激动,在日记里写一些过激的话,发泄一下不
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白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这不能作为指控他人实施严重霸凌行为的直接证据。
我们需要的是客观事实,是人证物证,而不是主观情绪化的文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语重心长,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距离感:“林小雨同学,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陈默同学退学,作为她的朋友,你感到难过和不舍,这是正常的。
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捕风捉影,甚至诬陷其他同学。
这对学校的声誉,对张薇同学的个人声誉,都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诬陷?”
这个词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我几乎是喊了出来,“我没有诬陷!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桶水!
她挣扎的声音!
张薇威胁她妈妈的话!
我都听见了!
都看见了!
日记……日记里……够了!”
张校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我的声音。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严厉地逼视着我。
办公室里那股混合着旧书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也变得尖锐起来。
“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说你看见了,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制止?
为什么不立刻报告?
现在人走了,你拿着一本充满主观情绪的日记本,单方面指控其他同学?
这符合程序吗?
合乎情理吗?”
他的质问像冰冷的箭矢,每一支都精准地射中我最深的羞耻和懦弱。
我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张校长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但那种疏离感却更加明显。
他重新坐回椅子里,手指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这样吧,”他语气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平稳,“这件事,学校会调查的。
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会记录在案。
但请记住,林小雨同学,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传播这些未经证实的信息。
这既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他同学负责。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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