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区域。
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屋顶上积着未化的雪。
空旷的操场上,嘹亮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沈执的部队,她以后的家。
沈执分到的是一间小小的两居室。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水泥地擦得发亮,窗明几净,炉子烧得很旺,暖烘烘的。
屋里陈设简单到近乎朴素,一张床,一个五斗柜,一张方桌,两把椅子。
“先歇会儿。”
沈执放下行李,脱下军大衣挂好,露出里面的军绿色绒衣,更清晰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
他走到角落的炉子边,拿起炉钩捅了捅火,又提起墙角的铁皮暖壶,倒了半搪瓷缸热水。
他没立刻递给她,而是端着缸子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让凛冽的寒气吹进来。
姜枝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
他倒了热水,却没有立刻给她,是怕烫着她?
特意去开窗,是为了让水凉得快一点?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用手背试了试缸子外壁的温度,才走过来,把温热的搪瓷缸递到她手里:“喝点,暖暖。”
姜枝双手捧着温热的缸子,暖意从冻僵的指尖蔓延开。
她小口喝着水,偷偷抬眼看他。
他正弯腰整理她带来的行李,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仔细地叠好,放进五斗柜里。
动作很认真,侧脸在炉火映照下,少了些冷硬,多了点说不出的柔和。
他好像……真的只是不太会说话。
做的事,都实实在在的。
随军的日子,像缓缓流淌的温开水,平淡,却一点点熨帖着姜枝的心。
沈执很忙。
天不亮就出操,常常深夜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但只要他在家,姜枝几乎什么都不用动手。
做饭,他包揽。
他那双握枪拿炮、骨节分明的大手,揉起面团来竟也意外的灵巧有力,擀出的面条又细又匀。
炒菜时,高大的身影在小厨房里显得有些局促,但他动作麻利,油盐酱醋放得恰到好处。
姜枝想帮忙洗个菜,往往刚拿起盆,就被他接过去:“水凉。”
洗碗更是轮不到她。
每次吃完饭,他总会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高大的身影站在小小的洗碗池前,低着头,水流哗哗地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昏黄的灯光下,那专注的侧影,莫名让姜枝看得有些出神。
家务他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