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被扼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
“他常年在国外?”
赵警官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的脸上。
“是。
在国外的建筑项目工地,南非……或者其他地方。
具体不清楚。”
我没撒谎。
林景深的信息向来吝啬,就像他寄回来的钱,只有冰冷的数字,没有温度,没有地点。
七年,足够让一个女人模糊丈夫具体的经纬坐标。
赵警官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发出沉闷的“笃”声。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穿透力,“需要你确认一下。”
我的心骤然往下一沉。
刚才在别墅客厅里,“谋杀”、“尸体”这几个冰冷的词再次浮出水面,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砸在心口。
是谁?
林景深在国外……杀了谁?
一个商业竞争对手?
一个他看不顺眼的工人?
那些画面在我混乱的脑中疯狂滋生,每一种可能都让我指尖冰凉。
恐惧像藤蔓缠绕而上,勒得我喘不过气。
审讯室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法医走了进来,步履沉稳。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透明物证袋,袋子里,是一件被污秽覆盖颜色难辨的男士衬衫,皱巴巴的,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
法医将物证袋轻轻放在审讯桌上,推到我面前。
刺目的灯光下,那团污秽狰狞地显露出来——大片的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喷溅状痕迹,深深浸透了布料,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泥土的腥腐味道。
衬衫的牌子……那个低调奢华的Logo边角,即使被污渍遮盖,我也认得。
那是林景深偏爱的意大利手工小众品牌,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浓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我猛地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冰冷的汗珠瞬间从额角和后背渗出。
“这……是他的衬衫?”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
“我们在尸体掩埋现场发现的。”
赵警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可怕,“距离尸体不到两米。”
尸体掩埋现场…… 林景深的衬衫…… 大片干涸喷溅的血迹……一个个冰冷的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撞击,试图拼凑出一个我完全无法承受的恐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