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正站在窗边。
他背对着她,褪去了厚重的外袍,只着素白中衣,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却依旧带着病后清减的轮廓。
阳光毫无遮拦地落在他光裸的背上。
沈青瓷的脚步猛地顿住,呼吸一窒。
那宽阔的脊背上,除了旧日伤痕,在左肩胛骨下方,一道寸许长的新疤赫然在目!
皮肉已经愈合,但颜色深红,边缘微微凸起,狰狞地盘踞在那里——正是她新婚之夜,毒匕留下的印记!
更让她心头巨震的,是那道新伤旁边,一道几乎横贯了整个背部的、更为陈旧可怖的疤痕!
那疤痕颜色灰白,皮肉扭曲翻卷,如同一条巨大的蜈蚣,牢牢吸附在他的骨肉之上。
那疤痕的位置……沈青瓷的指尖冰凉,三年前悬崖下,刺客最后劈向她的那一刀,被那哑巴少年用后背生生挡下的位置!
“哐当!”
药碗脱手坠落,滚烫的药汁泼洒了一地,浓烈的苦涩瞬间弥漫开来。
谢珩闻声缓缓转过身。
阳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窗棂的阴影里。
他看到了她瞬间惨白的脸,看到了她死死盯着他后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平静地拉拢衣襟,遮住了那两道新旧交错的伤疤,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嘶哑的声音艰难地摩擦而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吓到你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袖口无意间露出的同样泛着淡淡疤痕的手腕内侧——那是她替嫡姐挡下滚烫茶水留下的印记:“这世间…谁身上…没几道疤。”
沈青瓷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心口那股尖锐的酸楚和无处可逃的愧疚。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狼狈地蹲下身,去捡拾地上的碎瓷片,手指却被锋利的边缘划破,血珠立刻沁了出来。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带着薄茧,坚定地握住了她流血的手指,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的掌心依旧滚烫。
沈青瓷触电般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方干净的素帕,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笨拙,却异常专注地,将她流血的手指缠绕包扎起来。
“别碰…脏。”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目光却沉沉地锁着她。
沈青瓷被迫抬起头,撞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