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或许想知道悬崖那夜的真相。”
沈青瓷迟疑着接过。
册子很旧,纸张发黄,是某种边境戍卒的私人手记。
她颤抖着翻开,里面一段用朱砂圈出的文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睛:“…腊月十八,奉命截杀沈牧。
沈狡猾,以幼女为饵引开追兵,女坠鹰愁涧。
后遇一哑少年相救…然沈牧反手一箭,直取少年后心!
少年为护怀中女童,以身挡之,箭透胸背!
沈牧大笑:‘蠢货!
’扬长而去…少年重伤濒死,女童不知所踪…”鹰愁涧!
就是那个悬崖!
字字如刀,剜心剔骨!
“轰”的一声,沈青瓷只觉得天旋地转!
手记“啪”地掉在地上。
原来…原来当年不是刺客找到了山洞!
是她的父亲!
是她的父亲射出了那致命的一箭!
为了甩开追兵,他竟能毫不犹豫地将亲生女儿作为诱饵推下悬崖!
为了灭口,他甚至要射杀救了她命的无辜少年!
那贯穿后背的、差点要了哑巴少年性命的恐怖一箭,竟是她亲生父亲的手笔!
她才是那场“刺杀”的起因!
她才是那道狰狞旧疤的根源!
“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冲破喉咙!
沈青瓷猛地抱住头,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廊柱上。
巨大的痛苦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像个疯子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指甲在脸颊上划出血痕。
她一直背负的家族血仇,她一直想要杀死的“仇人”,到头来,她才是那个欠下累累血债的人!
她父亲的贪婪、狠毒,像一盆污秽的冰水,兜头浇下,将她自以为是的复仇信念彻底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无法洗刷的罪孽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窗外天色渐暗,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将她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门口,挡住了廊下微弱的光线。
沈青瓷没有抬头,她知道是谁。
她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身体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
谢珩走了进来,步履无声。
他在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暖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在那里,如同沉默的山岳。
许久,久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