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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的《法医证据学》摊开着,第178页,红笔圈着一行字长期持枪者,虎口易形成特定茧痕。
浴室镜子蒙着一层水汽。
我随手抹开一片,动作猛地僵住。
镜面角落,一个模糊的“7”,正被雾气缓缓吞噬。
谁用指尖写下的?
我猛地回头,花洒兀自滴着水。
热水器显示屏:28℃。
我明明设定在42℃。
深夜,拆开新买的微型监控摄像头包装盒。
硬纸板内侧,一行铅笔字刺入眼帘:别相信他。
字迹和我的一模一样。
这很有趣。
上周,心理医生沈毅用那些闪着冷光的电极贴在我头皮上,信誓旦旦:[脑电图显示,你没有梦游症。]沈毅。
他像一只织网的蜘蛛,和这座公寓里的人都“关系匪浅”。
隔壁那个总爱穿条纹睡衣的大婶,每周固定时间,沈毅会准时踏入她家,门一关,就是一个小时。
上周我撞见,想跟进去,大婶像护崽的母鸡挡在门口,沈毅只是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4.冰箱里的矿泉水,少了两瓶。
瓶口边缘,我昨天涂上去的氰化物试纸,变成了暧昧的淡粉色。
更诡异的是,我明明把用过的试纸藏进了《追忆似水年华》厚重的书脊里,此刻它却躺在床头柜上,边缘还沾着一圈深褐色的咖啡渍。
咖啡店。
我把笔记本留在桌上,屏幕亮着,一封刚写好的邮件:资料已备份,今晚老地方见。
角落的针孔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鬼祟地窥屏。
她付钱时,左手小指,缺了最末一节关节。
三天前,超市监控里买登山绳的,也是这个残缺的手指。
回家路上,枯叶在脚下碎裂成粉。
另一个脚步声,在身后二十米处,精确地模仿着我的节奏。
我在便利店明亮的橱窗前停下,假装弯腰系鞋带。
玻璃倒影里,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像被橡皮擦抹掉一样,瞬间消失了。
电梯下行。
广告屏正播放精神病院的公益广告。
画面切换,一幅患者画作让我血液瞬间冻结。
构图、倾斜的窗框角度、甚至浴缸边缘那道反光…和我昨晚噩梦中的场景,分毫不差!
浴缸里,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浸泡在一片刺目的猩红中,脸庞模糊不清。
剧痛攫住头颅,我蹲下去,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