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我……我是她娘啊……她挣钱了,孝敬爹娘不是应该的嘛……孝敬?”
李连长冷笑一声,声音洪亮,“捆着换亲的时候咋不说孝敬?
现在看人有钱了就是娘了?
林家丫头这钱,是人家小两口起早贪黑、割草喂兔子,一分一厘挣出来的!
跟你们林家地里的草有屁关系?
那草是公家的!
是集体的!
再闹,就是破坏集体生产,扰乱治安!
跟我去大队部走一趟!”
“民兵连长”和“破坏集体生产”几个字,像重锤砸在王翠芬心上。
她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她再泼,也怕真被抓走啊!
“我……我不闹了……不闹了……”王翠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躲闪,再也不敢看林晚晚。
林晚晚这才上前一步,对着支书和李连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清晰而坚定:“支书,连长,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
我林晚晚,自愿与林大壮、王翠芬夫妇断绝父母子女关系。
从今往后,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这存折,是我和赵建国的血汗钱,每一分都干干净净!”
她拿出两张早就请村里老文书写好的“断亲书”,上面摁着鲜红的手印。
一张递给面如死灰的王翠芬(林大壮一直没敢露面),一张递给支书。
“好!”
支书接过断亲书,郑重地点点头,“林晚晚同志有志气!
靠自己双手吃饭,腰杆子硬!
这文书,大队收着!
以后谁再拿血缘说事来闹,就是跟大队过不去!”
他威严的目光扫过王翠芬和围观的村民。
尘埃落定。
王翠芬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被几个看不过眼的妇女半搀半架着,灰溜溜地走了。
林萍萍也早没了影。
人群渐渐散去,议论声里,多了几分对林晚晚的佩服和感慨。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夕阳的余晖给破旧的院子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赵三弟兴奋地围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打转,小心翼翼地摸着锃亮的车把。
赵建国站在屋檐下,沉默地看着林晚晚。
林晚晚走到他面前,将那个存折本递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和轻松:“给,钱拿回来了。
我们的合作……还算数吗?”
赵建国没有接存折,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