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目光时,脸上的得意和委屈瞬间僵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滑过她的眼底。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苏正宏的衣袖。
林晚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烙印。
下一秒,她被粗暴地塞进门外闪烁着冰冷红蓝光芒的警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流光溢彩、却又无比肮脏的世界。
五年足以让一座城市的天际线悄然改变,足以让无数潮流兴起又湮灭,足以让一个名字在公众视野里彻底消失,也足以……让某些东西在极致的黑暗与压迫中,发生难以想象的质变。
冰冷的金属剃刀紧贴着林晚的头皮,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嗡嗡”声。
黑色的发丝如同失去生命的枯叶,簌簌落下,在她脚边堆积成一片绝望的阴影。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颧骨突出,眼窝深陷,曾经属于少女的柔软轮廓被一种刀削斧劈般的冷硬线条取代。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深黑,沉静,像两口被封冻千年的寒潭,所有激烈的情绪都被死死冰封在深不见底的冰层之下,只剩下令人心悸的空洞与漠然。
一道细长的、尚未完全褪去红痕的疤痕,从她左边眉骨上方斜斜划过,没入新生的、极短的青黑色发茬中,如同一个狰狞的烙印,宣告着某种过往的终结。
“9527!”
狱警粗嘎的呵斥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中,“动作快点!
磨蹭什么!”
林晚,或者说,9527号囚犯,缓缓站起身。
粗糙的、带着一股消毒水和霉味混合气息的灰蓝色囚服套在她瘦削的身体上,空荡荡的晃着。
她抬起手,指尖拂过那道眉骨上的疤痕,触感粗粝。
没有任何表情。
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
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汗臭和绝望气息的狭窄通道在她面前延伸。
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回荡,单调而压抑。
这里没有时间,只有无尽的灰色。
高墙上狭窄的铁窗外,偶尔漏进一缕惨白的光线,切割着牢房内冰冷的空气。
日复一日,是刻板的铃声、机械的劳作、粗暴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