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还在书院里‘逍遥自在’,啧啧,这本事,咱们可学不来!”
“逍遥?
我看是没脸见人吧?
听说她爹在牢里都招了,那批掺了铅的劣钱,就是她帮着核的账!
这叫什么?
大义灭亲?
还是……贪生怕死?”
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过来。
柳轻絮的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比身上的素衣还要白。
她握着画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心口被撕裂般的万分之一。
“铜钱案”。
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
三个月前,一场席卷数州、震动朝野的“铜钱案”爆发。
市面上突然出现大量掺铅的劣质铜钱,导致物价飞涨,民生凋敝,怨声载道。
朝廷震怒,彻查之下,所有线索竟都隐隐指向了柳家——江南富甲一方的柳氏商行!
作为商行实际掌舵人的柳父柳崇山,首当其冲被打入天牢。
柳家被抄,家产充公,男丁悉数下狱,女眷没入官坊为奴。
只有柳轻絮,因为身在云麓书院求学,且书院山长惜才,几番周旋力保,才暂时未被牵连下狱。
但“柳家余孽”、“奸商之女”的污名,如同跗骨之蛆,彻底钉死了她。
昔日柳家鼎盛时,她是书院里人人追捧、才貌双绝的柳家明珠;如今,她成了过街老鼠,是“罪有应得”的活靶子。
那些嘲讽的话语,像无数只手,粗暴地撕开她结痂的伤口,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真相。
“我没有……”她嘴唇翕动,声音微不可闻,带着一丝自己都厌恶的颤抖,“账目……我核过……没有问题……” 她想辩驳,想嘶喊,想告诉所有人,父亲是冤枉的!
那批掺铅的劣钱,是有人栽赃!
她核对的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
可证据呢?
谁信?
“没有问题?”
赵元启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没有问题你爹会蹲天牢?
没有问题你们柳家会被抄得连片瓦都不剩?
柳轻絮,收起你那副假清高的模样吧!
你爹是奸商,你就是奸商的女儿!
骨子里流的都是黑心的血!”
他上前一步,带着浓浓的恶意,目光扫过柳轻絮面前石案上的画具和那几张练字的宣纸,最后落在她那身洗得发白的素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