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薇薇沈念薇的其他类型小说《失忆的蝴蝶薇薇沈念薇》,由网络作家“Tim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车祸醒来,记忆停留在与丈夫初识之前。>那个自称“朋友”的林先生每日嘘寒问暖,眼神却盛满她读不懂的悲伤。>直到她翻出满箱未寄的信件:“我宁愿你永远忘记我,也不愿你承受再次失去的痛。”>最后一页的诊断书日期刺眼——他确诊绝症的时间,竟在他们婚礼当天。---###第一章初雪十二月冰冷的风,像无数细小而锋利的刀子,刮过城市灰蒙蒙的天空。雪花终于落了下来,开始时是稀疏的、试探性的几点白,怯生生地触碰着干燥的地面,旋即消融无踪。很快,它们便不再犹豫,密集地从铅灰色的厚重云层里倾泻而下,无声而迅疾地覆盖着目所能及的一切。沈念薇坐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前,身下是厚实柔软的羊毛毯。她的膝盖屈起,下巴搁在上面,目光失焦地穿透冰冷的玻璃,投向外面那个被急...
《失忆的蝴蝶薇薇沈念薇》精彩片段
>她车祸醒来,记忆停留在与丈夫初识之前。
>那个自称“朋友”的林先生每日嘘寒问暖,眼神却盛满她读不懂的悲伤。
>直到她翻出满箱未寄的信件:“我宁愿你永远忘记我,也不愿你承受再次失去的痛。”
>最后一页的诊断书日期刺眼——他确诊绝症的时间,竟在他们婚礼当天。
---### 第一章 初雪十二月冰冷的风,像无数细小而锋利的刀子,刮过城市灰蒙蒙的天空。
雪花终于落了下来,开始时是稀疏的、试探性的几点白,怯生生地触碰着干燥的地面,旋即消融无踪。
很快,它们便不再犹豫,密集地从铅灰色的厚重云层里倾泻而下,无声而迅疾地覆盖着目所能及的一切。
沈念薇坐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前,身下是厚实柔软的羊毛毯。
她的膝盖屈起,下巴搁在上面,目光失焦地穿透冰冷的玻璃,投向外面那个被急速染白的世界。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暖意融融,隔绝了窗外的严寒。
可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指尖无意识地陷进柔软的毛衣袖子里,身体深处却顽固地渗透出一种无法驱散的冷意。
那是一种空洞的冷,仿佛身体里某个至关重要的部分被硬生生剜走了,只留下一个呼呼漏风的巨大缺口。
车祸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身体上的淤青和擦伤早已褪去,只留下几道浅淡的、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发现的痕迹。
可大脑里的伤,却像这窗外的雪一样,顽固地盘踞着,冰冷地覆盖了她生命中整整三年的时光。
那三年,是空白的。
医生的解释冷静而专业:脑部撞击导致的创伤性选择性失忆。
大脑为了保护自己,抹去了那段时间里最深刻、最强烈的情感记忆。
沈念薇只记得大学毕业不久,刚进入那家设计公司,对未来充满了模糊而雀跃的憧憬。
然后呢?
她努力回想,试图在茫茫雪雾般空白的记忆里抓住点什么。
但每一次尝试,都只换来太阳穴针扎似的锐痛,和更深沉的空虚。
接着就是医院刺眼的白炽灯,消毒水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还有医生护士们担忧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
以及,一个男人。
一个在她睁开迷茫双眼的瞬间,就守在她床边,眼睛布满红血丝,下巴满是青黑胡茬的男人。
他看到她
醒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瞬间涌上狂喜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猛地抓住她冰凉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声音嘶哑破碎,一遍遍地重复:“薇薇?
薇薇!
你醒了?
太好了!
太好了…”他的激动和痛苦如此真实,像滚烫的烙铁,烫得沈念薇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她茫然地看着他,看着这个陌生又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熟悉感的英俊面孔。
他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巨大情感,让她感到无措,甚至…一丝恐慌。
“你…是谁?”
她听到自己虚弱而迟疑的声音响起,带着初醒的沙哑。
那三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男人脸上所有鲜活的、激烈的情感,瞬间凝固,碎裂,然后被一种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狂喜的光芒在他眼中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茫然和绝望。
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结,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后来,他告诉她,他叫林溯。
他说,他们是朋友。
很好的朋友。
沈念薇看着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
密集的雪花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白色幕布,将窗外的世界彻底遮蔽,只留下模糊晃动的光和影。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暖气片发出极轻微的、持续的嗡鸣。
这份安静让她心底那丝空洞的冷意,又悄然弥漫开来。
她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目光落在客厅一角。
那里摆着一个小小的玻璃展示柜,里面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素雅的白色马克杯。
杯身上绘着两只依偎在一起的蓝色蝴蝶,线条简洁,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眷恋。
这是她出院回家后,在厨房一大堆风格各异的杯子里,唯一一个让她觉得莫名安心、莫名喜欢的。
她下意识地就把它拿出来,洗干净,放在了这个显眼的位置。
林溯第一次看到这个杯子被单独放在展示柜里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盯着杯子看了好几秒,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浓重得化不开。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刚买回来的几盒牛奶放进冰箱。
“咔哒。”
公寓门锁传来轻微而熟悉的转动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沈念薇下意识地转过头。
门开了,带着一身室外凛冽的寒气,林溯走了进来。
他穿着深灰色的长款羊
毛大衣,肩头和发梢都落满了未融化的雪花,像撒了一层细碎的盐粒。
冷风趁机涌入,让温暖的室内打了个寒噤。
林溯迅速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他一边低头解着大衣扣子,一边习惯性地抬眼望向落地窗的方向。
当看到沈念薇裹着毯子坐在那里时,他紧抿的唇线似乎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一丝。
“外面雪很大,”他开口,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室外归来的凉意,却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路有点堵。”
他脱下大衣,仔细地挂好,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在这个空间里重复了千百遍。
然后他挽起深色毛衣的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
那里的一切,他似乎都了如指掌。
打开冰箱门,取出新鲜的蔬菜和肉食,熟练地在水槽清洗。
刀落在砧板上的笃笃声,很快就在安静的客厅里规律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沈念薇依旧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高大身影。
水汽开始在他面前的玻璃窗上氤氲开一小片朦胧的白雾。
他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像一层看不见的薄纱,笼罩着他挺拔的身姿。
即使在这样日常的、温暖的场景里,沈念薇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疲惫并非来自身体的劳累,更像是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沉重。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溯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锅里热油轻微的“滋啦”声,打破了沉默。
他没有回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沈念薇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越来越厚的积雪。
“还好,”她轻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羊毛毯的边缘,“就是…头有时候会有点闷闷的。”
砧板上的笃笃声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闷?”
林溯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关心的探询,“是疼吗?
还是别的感觉?
要不要明天再去复查一下?”
“不用,”沈念薇立刻摇头,尽管知道他背对着自己可能看不见,“不是疼。
就是…像蒙着一层雾,想用力看清楚什么,又总是看不清楚。”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茫然和烦躁。
“好像…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
厨房里的声音彻底停住了。
只有锅里炖煮的东西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水汽越发浓郁,模糊了林溯的背影。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空气仿佛凝滞。
沈念薇几乎能感觉到那沉默的重量。
“别急,”林溯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安抚性的平稳,“医生说过,需要时间。
强迫自己去想,反而不好。”
他转过身,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饮。
袅袅热气升腾,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走到沈念薇身边,微微倾身,将杯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
沈念薇低头。
杯中液体是温暖的浅褐色,散发着熟悉的、浓郁的咖啡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是她喜欢的口味——加一点奶,不要糖,但会放一点点蜂蜜。
她是什么时候告诉过他这些的?
她不记得了。
她抬起眼。
林溯还维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距离很近。
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未来得及完全藏匿的情绪。
那里面翻涌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悲伤,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还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贪婪的眷恋,黏着在她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这眼神,绝不属于一个“朋友”。
沈念薇的心猛地一跳,像被那目光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林溯似乎立刻察觉到了她的退缩。
他眼底那些汹涌的情绪,像退潮般瞬间收敛、冰封,重新被温和与克制覆盖。
快得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瞥只是沈念薇的幻觉。
他直起身,拉开了一个礼貌而安全的距离,唇边甚至勾起一个极淡的、安抚性的弧度。
“先喝点热的,暖和一下。”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仿佛刚才刹那的失态从未发生,“饭很快就好。”
他转身,重新走回那片氤氲着食物香气的温暖水汽里。
笃笃的切菜声再次响起,规律依旧。
沈念薇低下头,双手捧起那个温暖的杯子。
杯壁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很舒服。
她小口地啜饮着,熟悉的香醇味道在舌尖弥漫开。
可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温暖而填满半分。
反而因为刚才捕捉到的那一眼深不见底的悲伤,变得更加清晰,更加…令人不安。
她究竟忘了什么?
而这个自称是她“朋友”的林溯,他眼
中那沉重如山的悲伤,又到底从何而来?
窗外的雪,无声地覆盖着整个世界。
### 第二章 碎光日子如同窗外缓慢融化的积雪,在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下,悄无声息地向前流淌。
林溯的存在,像一件被精心熨烫过、妥帖无比的外套,严丝合缝地嵌入沈念薇失忆后这片混乱陌生的生活里。
他精准地掌握着她的所有习惯,甚至那些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微小偏好。
清晨七点半,客厅一角的蓝牙音箱会准时流淌出舒缓的钢琴曲,音量恰到好处,足以唤醒沉睡的意识,又不至于显得突兀。
那是沈念薇大学时代就喜欢的曲子,她隐约记得,却想不起自己何时告诉过他。
梳洗完毕走到餐厅,桌上永远摆着温热的早餐。
水晶蒸饺晶莹剔透,配一小碟淋了香醋和辣椒油的蘸料——是她偏爱的酸辣口。
或者是一碗熬得浓稠软糯的白粥,旁边必定配着一小碟切得极细的酱瓜丁。
有时是西式的煎蛋、烤得焦香的面包片和新鲜水果沙拉。
无论中式西式,总有一杯温热的、加了奶和一点点蜂蜜的咖啡,稳稳地放在她惯坐的位置右手边。
林溯似乎永远比她起得更早。
当沈念薇坐到桌边时,他多半已经收拾停当,穿着熨帖的衬衫或柔软的羊绒衫,坐在餐桌另一端,面前只有一杯清水。
他很少动筷,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吃,偶尔在她需要纸巾或者酱料稍远时,不动声色地推近一点。
他的目光温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度,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合胃口,身体是否无恙。
那眼神,专注得让沈念薇偶尔会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你不用每天特意准备这些的,太麻烦了。”
沈念薇不止一次这样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我自己可以随便弄点,或者叫个外卖也行。”
林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意很浅,浮在表面,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不麻烦。”
他的回答总是这样简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的态度,“外卖不健康。
你现在需要好好调养。”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一道无形的墙,轻易地挡回了她所有的推拒。
他替她预约复诊,详细地向医生转述她偶尔抱怨的头晕或莫名的疲惫感。
他处理所有需要跑腿的琐事——缴纳
水电物业费,更换损坏的灯泡,甚至定期请家政上门打扫。
沈念薇曾试图自己去做这些,却发现林溯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她像个闯入别人精心打理花园的访客,反而显得笨拙而多余。
他成了她与那个被遗忘的三年之间,唯一、也是最坚固的桥梁。
然而,这座桥梁本身,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沈念薇的目光,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公寓的角角落落。
客厅米白色布艺沙发的扶手上,有一小块颜色稍深的印记,形状不规则。
她问过林溯那是什么。
他擦拭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视线掠过那块印记,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像是被拉回了某个遥远的场景。
“哦,那个啊,”他很快恢复如常,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有一次你喝热可可,不小心洒了点。
没事,擦不掉了,但也不影响用。”
主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置的、造型别致的胡桃木相框。
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层透明的玻璃。
沈念薇拿起它,迎着光仔细看了看,边框内侧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压痕,像是曾经长久地嵌放过一张厚实的照片。
“这里…原来放过照片吗?”
她问。
林溯正在整理她刚收进来的衣服,闻言动作微微一滞,没有立刻回头。
几秒后,他才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个空相框上,眼神复杂地闪了闪。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走过去,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相框,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那道细微的压痕,“放过的。
后来…觉得旧了,就收起来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顺手将相框倒扣着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动作流畅,却带着一种刻意抹去的意味。
沈念薇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心头那点疑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扩大。
旧了?
收起来了?
她看着林溯转身继续整理衣服的侧影,挺拔,沉稳,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
他对这个家,熟悉得像是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每一个开关的位置,每一件物品的归属,甚至她某个不经意的蹙眉代表什么,他都了然于心。
这份过度的、深入骨髓的熟悉,与他口中那个界限分明的“朋友”身份,形成了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矛盾
。
这种矛盾感,在某个傍晚达到了顶峰。
林溯在厨房准备晚餐,沈念薇则在客厅里整理一个刚送到的快递纸箱。
里面是她网购的一些画具——崭新的素描本、一盒炭笔、几管颜料。
车祸后,医生建议她尝试一些熟悉的手工或艺术活动,或许能刺激记忆的恢复。
她抱着画具走到书房门口。
这间书房,她出院后很少进来。
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靠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另一侧靠窗放着一张舒适的阅读躺椅。
书桌收拾得异常整洁,几乎纤尘不染。
林溯的东西很少,只有几本金融类的书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沈念薇想找个地方放自己的画具。
她的目光扫过书桌一侧的抽屉。
最上面那个抽屉,把手是黄铜的,擦得锃亮。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轻轻拉开了它。
抽屉里同样很空,只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袋口用棉线缠绕封着。
文件袋上面,用遒劲有力的黑色钢笔字写着三个字——林太太。
沈念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
呼吸瞬间停滞。
林…太太?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一股强烈的、毫无来由的恐慌和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是谁?
这个称呼指的是谁?
为什么会在林溯书桌的抽屉里?
无数的疑问像沸腾的气泡,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薇薇?”
林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沈念薇像被惊雷劈中,浑身剧烈地一颤!
她触电般地松开手,抽屉“哐”的一声自动滑了回去,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她猛地转过身,背紧紧抵住冰冷的书桌边缘,脸色在瞬间褪得惨白,毫无血色。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盛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慌,直直地望向门口的林溯。
林溯显然被她剧烈的反应和惨白的脸色吓到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快步走了过来,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探询。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绷紧了,视线迅速扫过她,又看向她身后紧闭的抽屉。
“没…没什么!”
沈念薇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仓促得近乎狼狈。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画具,硬质的素描本边缘硌得她手臂生疼,
但这疼痛反而让她找回了一丝现实感。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林溯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更不敢看那个刚刚关上的抽屉。
“我…我就是进来看看,想找个地方放画具。”
她语速飞快,声音却虚飘得厉害,“看到…看到一只虫子,吓了一跳。
已经…已经飞走了。”
这个拙劣的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林溯的目光在她惊惶未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向她身后那个黄铜把手的抽屉。
他的眼神沉静如水,深不见底。
沈念薇无法分辨那里面是否掠过一丝了然或痛楚,只觉得那目光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没有追问。
只是沉默地伸出手,接过了她怀里抱着的、显得有些沉重的画具箱。
他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臂,带着一丝厨房带来的温热,却让沈念薇像被烫到一样,细微地瑟缩了一下。
林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放这边吧。”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抱着画具箱,走向窗边那张阅读躺椅旁的空地,那里足够宽敞。
他弯下腰,将箱子稳稳地放下,动作从容。
“这里光线好,也安静。”
他直起身,没有再看沈念薇,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你画画的时候,不会被打扰。”
沈念薇僵硬地站在原地,后背紧贴着书桌冰凉的木质边缘,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
她看着林溯平静的侧脸,看着他若无其事地安排好一切,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饭快好了。”
他在门口停下,语气平淡地提醒了一句,然后离开了书房。
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
书房里只剩下沈念薇一个人。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在一下下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
“林太太”三个字,像淬了毒的楔子,狠狠地钉进了她的脑海。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让她想要再次拉开那个抽屉,撕开那个牛皮纸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她猛地转过身,手指颤抖着伸向那个黄铜把手。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
就在指尖即将用力的刹那,林溯刚才那个沉静如深海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眼神里,有一种无声的、
沉重的祈求。
像一张无形的网,缚住了她的手。
沈念薇的手指僵在了把手上,微微颤抖着。
最终,她没有拉开。
只是无力地垂下手,指尖冰凉。
窗外,最后一点天光被浓重的暮色吞噬。
书房里彻底暗了下来。
沈念薇站在原地,被浓稠的黑暗包裹着,只觉得一股深切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忘了什么?
林溯又在隐藏什么?
那个“林太太”……究竟是谁?
### 第三章 暗礁“林太太”三个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顽石,在沈念薇看似平静的生活表面下,激起了久久不散的涟漪。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林溯,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探究。
他依然无微不至。
清晨的热咖啡,温度总是刚刚好。
他总能提前一步说出她可能需要的东西,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
他记得她所有饮食上的小癖好——不吃香菜,讨厌过于油腻,喜欢微酸的水果。
他对这个家的熟悉程度,远超一个“朋友”应有的界限。
他会在深夜,当她因为莫名的头痛或心悸醒来时,客厅的灯总是亮着微弱的暖光。
林溯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或安静地翻着一本书。
听到她房门的响动,他会立刻看过来,眼神清醒,没有丝毫睡意,只有深切的担忧。
“又睡不着?”
他会问,声音带着夜色的微哑。
沈念薇只能含糊地点头,然后他会起身,为她热一杯温牛奶,看着她喝下,再送她回房。
他的照顾周全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温柔,却也让她隐隐感到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
这种窒息感,在发现林溯的秘密时,达到了顶峰。
那是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
沈念薇午睡醒来,头有些昏沉。
她想去客厅倒杯水喝。
经过林溯暂住的客房时,虚掩的门缝里传来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沉闷,费力,仿佛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粘滞感。
沈念薇的脚步顿住了。
林溯这几天似乎一直有些疲惫,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些,但她只当是天气变化或照顾她太辛苦。
此刻这咳嗽声,却透着不同寻常的痛苦。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一点房门。
林溯背对着门口,坐在床沿。
他弯着腰,一手死死抵着胸口,一手紧握成拳抵在
唇边,肩膀随着剧烈的咳嗽而痛苦地耸动着。
他咳得撕心裂肺,整个身体都在震颤。
沈念薇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她正要出声询问,目光却猛地定住了。
林溯脚边的垃圾桶里,赫然扔着几张揉成一团的白色纸巾。
其中一张半展开的纸巾边缘,刺目地洇着一小片……暗红色!
是血!
沈念薇倒抽一口凉气,手指瞬间冰凉!
林溯似乎终于咳得缓过一口气,他极其疲惫地、几乎是瘫软般地向后靠去,头抵在床头的软包上,大口喘息着,脸色是骇人的灰败。
就在他仰头的瞬间,沈念薇看到了他随意丢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深棕色的药瓶,上面印着她看不懂的英文和复杂的化学分子式名称。
瓶子旁边,摊开着一个深蓝色的硬壳文件夹。
最上面一张纸上,抬头是本市一家著名三甲医院的名称。
下面印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据。
而表格最顶端,患者姓名一栏,清晰地打印着两个字:林溯。
诊断结论栏,几个加粗的黑色印刷体汉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沈念薇的眼底——**恶性肿瘤IV期。
**沈念薇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而晃动。
恶性肿瘤?
IV期?
她不懂医学,但“IV期”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那垃圾桶里刺目的暗红意味着什么,她再无知也明白!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冰凉的门框。
这轻微的声响惊动了林溯。
他猛地转过头!
当看到门口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沈念薇时,他眼中瞬间闪过极度的惊愕和……一丝被撞破隐秘的慌乱。
“薇薇?!”
他迅速直起身,声音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而嘶哑不堪,但更多的是急切和掩饰。
他几乎是立刻,用身体挡住了床头柜上的药瓶和文件夹!
动作快得有些狼狈。
“你怎么起来了?
不舒服吗?”
他强撑着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试图向她走来。
但他刚一起身,身形就明显晃了一下,不得不立刻用手撑住旁边的衣柜,才勉强稳住。
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沈念薇看着他强撑的样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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