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音傅砚礼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是协议结婚吗?傅总怎么沦陷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春非我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下了药,到身体涌起羞耻难捱的反应,中间只隔了五分钟。还好姜音反应够迅速,不动声色地刷卡进了电梯。一时之间,密闭的空间内满是自她齿缝漏出的吟哼。她始料未及,到底哪个服务员端给她的酒有问题?一般这种情况,预谋已久的“猎人”都会紧随其后,姜音只想快点回到套房。电梯门开,姜音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出去,红底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丝声音也无。淡淡的木质调香萦绕在走廊,迎面走近一挺拔高大的男子。姜音心脏骤紧,在看清那人矜贵的面容后,又缓缓放松下来。“傅……傅二哥。”姜父和傅爸是至交,情谊深厚,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姜音高三才认识傅砚礼,认识后也没怎么见面,但至少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出门在外能够帮衬一把的关系。“嗯,你……喝醉了?”傅砚礼手插...
《不是协议结婚吗?傅总怎么沦陷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下了药,到身体涌起羞耻难捱的反应,中间只隔了五分钟。
还好姜音反应够迅速,不动声色地刷卡进了电梯。
一时之间,密闭的空间内满是自她齿缝漏出的吟哼。
她始料未及,到底哪个服务员端给她的酒有问题?
一般这种情况,预谋已久的“猎人”都会紧随其后,姜音只想快点回到套房。
电梯门开,姜音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出去,红底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丝声音也无。
淡淡的木质调香萦绕在走廊,迎面走近一挺拔高大的男子。
姜音心脏骤紧,在看清那人矜贵的面容后,又缓缓放松下来。
“傅……傅二哥。”
姜父和傅爸是至交,情谊深厚,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姜音高三才认识傅砚礼,认识后也没怎么见面,但至少知道有这么个人。
是出门在外能够帮衬一把的关系。
“嗯,你……喝醉了?”傅砚礼手插兜,停在姜音三尺之外的安全距离。
随着男人的靠近,姜音身体里那股异样愈发强烈,一阵阵羞耻的热浪不停侵蚀着她的理智。
她红唇微张,“能帮个忙吗”已涌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不可以。
谁都可以,唯独傅砚礼不行。
她摇头,却因此险些栽倒。
傅砚礼当然不能漠视,礼貌握住她纤细的胳膊。
单手,拿捏着分寸。
“你怎么了?状态不对。”
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些,几乎咫尺。
姜音一抬眸,正好能看见傅砚礼的喉结。
滚动起来性感得勾魂。
她一踮脚,闷头闷脑吻了上去。
傅砚礼如被火灼,虽反应疾速地拉开了软趴趴的姑娘,可喉结依然被烙上了印。
暧昧到极致的红色唇印。
傅砚礼压下眸中暗欲,嗓音低沉干涩,“被算计了?”
姜音趴在他怀里,蹭了蹭,“嗯。”
奶猫似的软调,叫得人心旌微漾。
“那……怎么办?”
姜音扯他西装衣袖的纽扣,动作小小的,似撒娇似求情,“能不能帮帮我?”
傅砚礼眼皮一跳,“怎么帮?”
姜音心里嗤他明知故问,直接踮脚吻了上去。
宛如莽撞的小鹿,青涩得毫无技巧,但足够气势汹汹。
傅砚礼的薄唇被姜音啃得泛疼,他推开她半寸,哑声道:“先回房间。”
姜音虽已到了急不可耐的边缘,但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走廊里酱酱酿酿。
“15008。”她的房号。
报完就拉着傅砚礼直奔房间。
那架势,生怕傅砚礼跑了。
傅砚礼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乖乖跟在姜音身后。
进房间后,甚至不待傅砚礼换鞋,姜音直接蛮横地将傅砚礼抵在房门上深吻。
不满足于浅尝辄止,渐渐发疯般深入。
许是药物的作用,姜音怎么亲都无法感到餍足,只想更深更重地掠夺。
傅砚礼轻轻扶着她的腰,任她肆虐。
这个吻浓到两人的唇瓣分开时,连着长长一道蛛丝。
姜音全然未觉,埋头解傅砚礼的皮带。
但她没碰过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根本解不开。
乱得毫无章法的手蓦然被男人的大掌握住。
姜音意乱情迷,嗓音媚得滴蜜水,“怎么了?”
“你先洗个澡冷静冷静?”
姜音脑子里冒出三个大字:人言否?
“你后悔了?”
傅砚礼不语,只喉结滚了滚。
姜音看得眼热,小手自他黑衬衫下探了进去。
其实她能感觉到傅砚礼根本毫无这方面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最好,他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最好。
她无师自通地扒开他黑衬衣,亲他白皙的锁骨,浪荡的样子与平素无趣冷漠的她判若两人。
“今天的事我们以后都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软而轻的语调,分明在诱哄。
傅砚礼的眸色暗到发沉,猛然打横抱起她,将人压在大床上。
突如其来的成年男人重量和压迫感让姜音本能感到战栗。
“会后悔的人是你。”音质颇冷。
姜音被压得有些难以喘气,整个胸腹都被狠狠挤压着。
她面红耳赤,紧张惊惶,可就是……不想放弃。
她勾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谁后悔谁是狗。”
……
做到一半姜音就想“汪”两声了。
其实傅砚礼把前戏做的很足,姜音没有预想中那么疼,但是时间远超她预期。
第二次的时候她就想开口说她已经好了。
但看着傅砚礼那张冷而幽怨的脸,姜音实在没脸说出口。
“用”完就一脚踹开人家,不太好。
人家是A市商界鼎鼎有名的傅家公子,又不是你姜音找的鸭。
于是生生忍了傅砚礼三四……六七次。
做到最后,姜音管他是谁,抓得他后背布满血痕,一口一口胡乱往他脖子上咬。
事后傅砚礼抱着她洗了个澡,洗完倒头就睡。
姜音却睡不着。
她被他弄得实在太清醒了,清醒地意识到她如狼似虎地睡了自己二姐的青梅竹马。
人生就俩字:造孽。
她抬起傅砚礼压在她腰上的手臂,捡起扔落在地的连衣裙,穿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套房。
算了算了,出去躲一晚吧。
等傅砚礼明天睡醒离开,她再回来。
走开两步又是一顿,落地镜清晰映出傅砚礼在她身体上留下的暧昧印记。
大片吻痕,落梅似的。
从耳垂直到脚踝。
想起傅砚礼适才的疯狂,姜音的脸刹那红得爆炸。
人怎么能重欲成那样?
平日里西装革履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去哪儿?”
冷不丁的一声,姜音骇了一跳,“你,你醒了?”
傅砚礼半撑起身,蚕丝被滑落,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
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周围,几道血爪印尤其惹眼。
姜音压下眼皮,她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
“去哪儿?”他沉声复问。
似乎有点生气。
姜音望进他沉燥幽怨的深邃眼眸,扯唇:“想跑来着,但是被你的‘犯罪证据’留下来了。”
傅砚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清冷矜贵的脸崩裂出一丝不解。
姜音挤出个礼貌的微笑。
她刚刚是讲了个冷笑话吗?把这房间冻上了?
好半晌,男人懒洋洋往后一靠,慵懒道:“今天的事,谈谈。”
“好。你想谈什么?”
能说清楚最好。
傅砚礼掀开她那半边被子,拍了拍床单。
意思很明显,让姜音躺回去。
“我坐沙发就行。”药劲过去,姜音又变回那个不解风情的无趣姜音。
“我很累,不想大声说话。”
姜音又闹了个大红脸。
室内充斥着荒唐过后的靡艳味道,傅砚礼轻飘飘一句累,又把她的思绪拉回到被他折腾得直哭时。
她怎么可能再躺回去!
傅砚礼见她不动,干脆掀开被子走到她身边来。
……没穿衣服。
姜音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别过头,嗔他:“你把衣服穿好。”
一声轻嗤自身后传进耳廓。
“好了。”
半晌,傅砚礼将衬衫和西装裤穿在了身上。
他大马金刀往沙发里一坐,戏谑:“待会儿不还是得脱衣服睡吗?”
姜音坐在沙发另一头,闷闷道:“谈完了,你回你的套房睡。”
傅砚礼哼笑,“渣女。”
姜音冤死了,“今天的事是意外。”
傅砚礼盯着她,“嗯,意外,然后呢?”
威压感悄无声息地笼向姜音。
她不明白他突然这样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想让她负责?
又或者,要报酬?
也对,哪怕是个鸭,没个几千也叫不出来。
“傅二哥,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我会尽力弥补。”
只要能把今天的事从傅二公子脑袋里翻篇,哪怕分他半个公司都行。
傅砚礼撑着额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姜音紧张的模样。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学校的传奇人物。
比他小两岁,一路跳级到高三,轻轻松松进了竞赛保送班,各种竞赛奖项拿到手软,走到哪儿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几乎不搭理别人。
容貌家世也足够耀眼,追求者暗恋者无数……
这样的高岭之花,也会紧张得抠手。
真难得。
“傅二哥?”
傅砚礼淡淡挪开视线,轻咳一声,“听说你最近在和姓陆的相亲?”
这都哪跟哪儿?
她说弥补,他说相亲,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倒是事实,“我不小了,相亲不正常吗?”
其实是家里想要陆氏集团的助力。
“你在骂我老?”
姜音一愣。
险些忘了,他比她大两岁,已经二十六了。
“不是,男人越老越有韵味。”
话一出口姜音就后悔了,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马屁根本不是这么拍的。
傅砚礼却被逗笑了。
姜音呆住,她算是看出来了,傅二公子的笑点和他这个人一样——阴晴不定。
“嫁给我呢?”
不待姜音反应,傅砚礼一口气道:“你父母催婚,我族里长辈也没打算放过我,既然都要应付家里,我们也算知根知底,干脆扯个证堵他们的嘴。你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姜音的错觉,他好像故意将“知根知底”四个字咬得重了些。
姜音倒是无所谓,傅氏集团在A市一家独大,如果能通过姻亲关系让傅家加大对姜家的扶持当然更好。
不过,“你不是要娶我二姐吗?”
姜知予和傅砚礼是青梅竹马,上学放学形影不离,假期旅游成双成对。
甚至笨得很同频,成绩都是班里的吊车尾。
但是架不住他们人缘好,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
又因为郎才女貌,cp同人文在某网站上多得就像雨后春笋。
两个人甚至连名字都般配得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觉得傅砚礼和姜知予一定会结婚。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姜音的父母。
“谁告诉你我要娶你二姐?”傅砚礼眉头微皱。
姜音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谁在她耳边开的头,索性含糊不清道:“大家都这么说。”
傅砚礼听力极好,立刻反唇相讥:“大家还说你和你大哥搞骨科。”
姜音脸涨得通红,“谣言!”
傅砚礼挑眉,不置可否。
姜音明白了,如果傅砚礼打算娶姜知予,不会到现在都不求婚。
他在委婉告诉她,那些话都是子虚乌有。
“考虑一下?”傅砚礼推了杯水过去,嗓音慵懒随意。
姜音抿了一大口,腮鼓得像仓鼠,好半晌才道:“只是应付家里?”
傅砚礼呵笑,“不然呢?”
姜音一窘,咬牙回击:“我只是合理怀疑——傅二哥不是玩不起的人,突然提结婚,我怕你暗恋我。”
话落,极致冗长一段沉默。
“你脸红没?”傅砚礼不自然地扯了扯唇。
姜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掐尖要强的个性刻在她骨子里,导致她在傅砚礼面前放软姿态的时候各种不服。
所以才频频口出狂言。
“改天签婚前协议?”
姜音万分感谢傅砚礼愿意给她这个台阶,一口答应:“好。”
闻言,傅砚礼点头,不客气地走回大床边,三两下脱了个精光,重重躺回蚕丝被,“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拉投资吗?”
姜音受邀参加陆氏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就是来为公司新研发的项目找合作伙伴的。
突然想到什么,她趴在傅砚礼枕边轻声道:“傅二哥,有兴趣当一回天使投资人吗?”
对别人,她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但傅砚礼最不差的就是钱。
傅砚礼唇角难压,掀开眼玩味睨着近在咫尺的姜音,“你这是,吹枕边风?”
姜音一听,有希望!
是以言之凿凿:“我保证让傅二哥赚得盆满钵满!”
傅砚礼的表情说明一切:我不差你那三瓜俩枣。
他说:“我问你个事。”
姜音点点头。
“结婚以后,生理需求你管不管?”
傅砚礼问得一本正经,显得姜音的脸红很不合时宜。
她躺在傅砚礼身边,躲避他灼热的视线。
好半晌,挤出一句:“我也会有。”
“有什么?”
姜音咬牙:“生理需求。”
傅砚礼笑,意味深长“噢”了声,“那怎么办?”
姜音气啾啾背对着男人,想撕烂他的嘴。
他某些时候实在太讨厌了。
傅砚礼怕把小丫头惹毛了,追着贴近,低声哄:“那我勉为其难帮帮你,行不行?”
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姜音敏感地轻微耸了下肩。
傅砚礼咬着她耳垂和脖子低沉嘶吼的画面不期然跳进她脑海,让她难为情得只想溜之大吉。
“嗯?”
他追问,像是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又像不小心碰着了而已。
姜音不动声色地躲开,“不用。睡觉,我明天还要拉投资。”
背影透着“公事公办铁面无私”八个大字。
傅砚礼好笑,“小气样,什么项目?你傅二哥人傻钱多,你要多少有多少。”
姜音绷不住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投资吧。”
三年后。
“我们离婚吧。”
姜音坐在岛台前,小口小口抿着醒酒汤,心不在焉。
傅砚礼一身家居服,脉脉情深的眸光盯着幽蓝灶火。
两人相背,任由沉默疯长如巨兽,将别墅吞没。
……
三个小时前。
手机振动,姜音眨了眨泛酸的眼睛,点开屏幕。
大哥:「知予下午回国,他们在皇亭为她接风,我半个小时后去接你。」
姜音回:「不用,我自己去。」
退出和姜渡的聊天界面,点开姜知予的头像。
她们上次聊天还停留在三年前。
姜音:「对不起。」
姜知予:「犯不着。」
姜音:「希望你出国顺利,万事亨通。」
姜知予:「谢谢。」
现在回看,她真是将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到了极致。
沉湎片刻,姜音起身关电脑。
秘书文穗敲门进来,“经理,二十分钟后您需要在十二楼会议室开会。”
姜音吩咐:“通知一下,会议改到明天上午十点。”
见老板收拾东西,文穗俏皮地笑了笑,“难得见经理这么早下班,Have a pleasant night!”
姜音苦笑,今晚怕是很难愉快。
她驱车赶往皇亭,路上堵车时想起问姜渡要了个包厢号。
「J520」
姜音再抬眸时,原本美丽的落日晚霞瞬间只剩“晃眼”。
塞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她的脚步停在包厢门前,里面很嘈杂,流行音乐混杂热闹的谈天说地从门缝间挤入姜音耳廓。
“知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么坐着迎接人家?脸呢!”
“就是就是,抱一个!”
姜渡适时出声提醒,“砚礼和小音已经结婚了。”
裴牧嗤笑,“哪儿来的老古董,结婚怎么了?好朋友多年未见,抱都不能抱了?我也结婚了,不也照样抱了?”
突然被怼,姜渡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逼出一句:“你们坦荡。”
言外之意:有些人并不坦荡。
“谁不坦荡?”
傅砚礼始终窝在皮质沙发角落,一声不吭,但存在感极强。
昏暗氛围衬得他那张脸愈发白皙挺立,矜贵冷漠。
宽肩窄腰,西装外套敞着,衬衫解至第二颗纽扣,玉质锁骨若隐若现。
往那儿一坐,就像食肉动物占据着地盘,气场强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姜渡和裴牧都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问出来,一时哑然。
傅砚礼放下交叠的长腿,眼神淡淡扫向姜渡,“问你话呢,谁不坦荡?”
裴牧高中就认识傅砚礼了,太清楚他生气起来什么样了。
眼下这种眉眼带笑语气平和的模样,恰恰就是他暴怒的前兆。
“砚哥别生气,知予大哥说我呢,是我不要脸,结婚了还恬不知耻抱人家未婚妇女。”
他忙打哈哈。
就在这时,服务员刷开了包厢门,“小姐,麻烦您让一下。”
意识到自己堵了服务员的路,姜音退至一旁。
服务员推着精致的八层大蛋糕走进包厢,“哪位是姜知予姜小姐?”
姜知予:“我是。”
服务员将单子递给姜知予,“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傅先生为您订做的限量蛋糕,欢迎您回国。麻烦您签个字。”
“小音,进来。”注意到姜音的窘迫,姜渡直接起身将姜音拉到了姜知予身边。
“二姐,你回来了。”姜音挤出个命苦的笑。
姜知予大方得体地张开双臂抱了抱她,“好久不见。”
裴牧和崔静阳相瞪一眼:谁踏马脑子抽疯把这娘们也请来了?!
他俩都觉得一定是对方想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互相撕咬。
洛西汐一人赏了一“钉锤”,俩二哈终于消停下来。
听姜知予说了会儿国外趣事,吃了会儿东西,唱了会儿歌,裴牧提议玩点小游戏。
他们五个像是共用大脑,说什么对方都能立刻会意,一切尽在不言而喻。
可姜音不行,“……游戏规则是什么?”
裴牧笑一声,低声吐槽:“真是个呆头鹅。”
因为心虚,他的眼神朝傅砚礼的方向瞟,冷不丁被他的砚哥警告了一眼。
裴牧立马敛笑讲规则。
虽然他不喜欢从学生时代就“高高在上”的姜音,但她现在毕竟是傅砚礼的太太。
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裴牧故意将规则讲得极快,能省略的地方绝不展开,讲完也不管姜音听没听懂,直接开始。
他希望姜音有点眼力见,迎接完姜知予,尽快离开。
省得她也尴尬,他们几个玩得也不自在。
但是出乎意料,姜音第一把就将裴牧“杀”了个落花流水。
大家对他没什么探索欲,罚他唱了首《冰雨》。
第二把,裴牧输。
第三把,还是裴牧输。
……
裴牧输得差点急眼,真想给“毫无眼力见”的姜音跪下。
“知予,咱俩换位置。”
“好。”
第四把,洛西汐输。
裴牧暗戳戳白姜音一眼:合着你不是没有眼力见,你丫纯报复啊。
“知予,好姐妹落难你不帮?”洛西汐朝姜知予撒娇。
姜知予无奈,“好了,你们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裴牧果断举手:“提问,知予你在国外谈恋爱了吗?”
姜知予抿唇摇头。
裴牧和崔静阳意味深长地“噢”了好长一段,眼神不约而同看向傅砚礼。
洛西汐则“啊”了声,“你怎么忍得住不亲洋嘴的,多好的机会啊。”
姜知予苦笑不迭,“没有喜欢的。”
崔静阳贱兮兮道:“到底是没有喜欢的,还是喜欢的不在身边?”
姜知予觑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傅砚礼,将唇角压下,“别闹了。”
裴牧才不肯就此收手,“不行不行,接着玩。”
他们三个于是合起伙来杀姜知予。
姜音看得出姜知予不想被刨根问底,于是在一旁输血,然后自己率先狗带。
结果那仨对她也毫无探索欲,只是罚她喝酒。
谁也不肯结束,就这么僵持着。
裴牧杀红了眼,他就不信喝不傻姜音这娘们。
最后是姜渡看不过眼,抓着醉醺醺的姜音起了身,“你们玩,她醉了,我送她回家。”
裴牧求之不得,“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
其实眼神根本就没落在姜渡和姜音身上。
“大哥。”傅砚礼出声提醒,“我还在这儿呢,我的老婆,我会送回家。”
姜渡正不知说什么,裴牧一把将傅砚礼扯回姜知予身边坐着,“你是不是疯了,你喝那么多酒怎么送?想变法制咖?”
姜渡扯唇:“你们多玩会儿,玩尽兴。”
姜音坐在副驾驶,任由晚风吹在脸上。
夜景呼啸而过,她麻木不仁。
其实没醉,脑子很清醒。
“和砚礼闹矛盾了?”
姜音愣了一会儿,“嗯。”
姜渡开解,“记得多沟通。”
“没必要,我们本就不是夫妻,顶多算是合作伙伴。”她的头歪向车窗,懒洋洋补充,“生意上的,身体上的……合作伙伴。”
姜渡乜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们先婚后爱了吗?”
姜音笑,极尽讽刺:没有先婚后爱,那只不过是一个从小缺爱的人可怜又可笑的妄想和幻觉。”
车子停在别墅前,姜渡降下车窗,“小音,别这么说自己,你能感受到,那一定是爱。”
姜音忍住眼泪,“如果曾经感受得到,现在没有了呢?
如果承认那是爱,其实会显得我更可悲。”
哄着她卸防,缴械,动心。
结果先炙热的那个先冷了,说抽离就抽离。
姜渡无言以对。
姜音抹去眼泪,拉开车门,“大哥,要是姜氏集团明天的股份暴跌,你会揍我吗?”
姜渡一眼看透姜音的心思,温柔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大哥永远支持你。”
姜音的心总算暖了一下,“谢谢大哥。”
她在玄关换完鞋,听到动静的保姆张姨迎上来,“哎呦太太,你喝酒啦?”
姜音有气无力地点头,“张姨,扶我上楼,我有点晕。”
张姨扶着她进卧室躺下,“直接睡啊?不喝醒酒汤不洗澡啦?”
姜音摇头,眼睛虽然闭得紧紧的,泪还是不听话地漏了出去。
张姨不再多问什么,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小心翼翼脱了她的鞋,为她换上睡裙。
走之前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门关上后,姜音哭得越发凶。
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腹中的翻江倒海逼醒,一骨碌爬起来冲进洗手间呕吐。
吐得天昏地暗,抬眸换气的功夫,瞥见洗澡的傅砚礼正幽幽盯着她。
“喝不了逞什么强?”
姜音呆呆打量了他一会儿,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失去了,总觉得他比以前诱人得多。
傅砚礼蹙眉,“问你话呢。”
姜音挑眉,张口烂梗:“你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傅砚礼无语凝噎,扯下浴巾裹住自己,逃也似的离开浴室。
姜音不高兴地嘟起嘴,“切。”
又不是没看过,不仅看过还摸过亲过!
这时候守身如玉未免太晚了吧!
男人有时候挺莫名其妙的。
傅砚礼去而复返,站在姜音面前,一把扯开遮羞的浴巾。
姜音蹲坐在地,这个位置正好对着他的……
她干得冒火的嗓子吞咽了两下,垂眸咕哝:“我今天胃不舒服,改天吧。”
傅砚礼拾起浴巾头也不回,“撩了又不敢,怂包。”
姜音一张精致小脸气得皱皱巴巴,对着马桶越吐越难受。
她看着自己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哇”一声嚎啕大哭。
等哭累了,胃终于不再绞痛。
她强撑起身,在洗手台前漱口洗脸。
一抬眸,镜中的傅砚礼就倚着门框定定望着她。
冷眼看她狼狈。
她将洗脸巾一扔,气狠狠对他吼:“让开。”
傅砚礼眉心微拧,侧身让她走回卧室。
姜音几乎是砸进床的,宛如一枚小型炮弹。
床没塌,可见质量。
僵持五秒,傅砚礼妥协道:“起来吃点东西。”
姜音不理。
“起来。”
“不!”
傅砚礼压下邪火,极力平静道:“你晚上没吃东西,又喝了那么多酒,刚才还吐成那样——”
“不关你的事!”
傅砚礼的眸色一瞬比一瞬幽深,两步迈至床前,猛掀开被子。
姜音吓得一噤,翻了个身往另一边爬。
傅砚礼差点让这丫头跑了,好在还是抓住了她的脚踝。
姜音抬起另一只脚就踢,慌乱中踢到了男人小腹。
听见闷哼,姜音顿住。
傅砚礼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拽着她的脚踝,将人拉近到身下。
真丝睡裙滞留在原地,姜音白皙的长腿一寸寸显露。
眼看就要一丝不挂地呈现给傅砚礼,姜音拼命揪住床单。
男人将她的腿压在腰间,又勾她的腰,用袋鼠抱的姿势端着姜音的臀肉。
开门的时候,为了腾出一只手,他颠了姜音一下。
“嗯...”姜音难为情地咬紧唇,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男人顿了一息,紧着又颠了第二下。
姜音恼得掐傅砚礼的脖子。
生命受到威胁,男人到底没胆颠第三下。
傅砚礼抱着姜音下楼来到厨房,张姨已经煮好了醒酒汤。
“先生,太太,先喝点醒酒汤,小米粥还有十分钟就煮好了。”
看见他俩这样,张姨自然而然觉得他们已经和好了。
傅砚礼“嗯”了声,“您去休息,我看着粥就行。”
“哎。”张姨应了声,解下围裙离开厨房。
厨房里一时只剩小米粥“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良久,傅砚礼冷道:“你还打算在我身上挂多久?”
姜音瞬间清醒,心间乱荡的涟漪归于平静,凛冬过境。
她真的傻透了,事到如今还会以为他刚刚在楼上的举动是“调情”。
“我们离婚吧。”
姜音坐在岛台前,小口小口抿着醒酒汤,心不在焉。
傅砚礼一身家居服,脉脉情深的眸光盯着幽蓝灶火。
两人相背,任由沉默疯长如巨兽,将别墅吞没。
“理由?”
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和漫不经心。
姜音收起可笑的紧张,自嘲地勾了勾唇,“本来就是应付家里,协议结婚,需要什么理由?”
傅砚礼将盛好的小米粥端给姜音,整个人冷得宛如一堵冰墙:“你觉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会认可你这条理由吗?”
姜音白眼,“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不就行了?”
傅砚礼扯唇:“什么理由?你出轨了?”
姜音咬牙:“你才出轨了。”
傅砚礼狂轰乱炸:“再不然是你家暴我?还是你深陷嫖.赌.毒?”
姜音一时无语,她总算明白傅砚礼的意思——对他们离婚原因的猜测会影响他和傅氏的声誉。
他们的婚姻一直备受媒体和商界关注,就算真过不下去了也得演,更别提姜音某种程度上只是傅砚礼“雇来的演员”。
不过这些都是傅砚礼的顾虑,姜音不想管:“感情破裂,不行?”
傅砚礼弯腰平视她灵动的眼睛,“姜三小姐,感情破裂的前提是我们之间存在过感情。
我们,有吗?”
他乌亮的眸明明蓄着深情,疏朗的音色满含温柔,可姜音却仿佛被千万把刀同时刮刺着心脏。
痛得她呼吸一滞。
她埋头躲避傅砚礼的视线,“没有。”
滚烫的热粥一勺接一勺喂进嘴里,泪将视线淹没。
好难堪啊。
爱上一个人,都会如此难堪吗?
“那就请姜三小姐继续演好我的傅太太。”
他说的理所应当,也理直气壮。
姜音憋回眼泪,“我不想演了不行吗?我累了,傅二公子找别人吧。”
如果只是契约关系,如果井水没犯过河水,姜音也不愿犯抽离婚,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可他们之间偏偏并非如此。
姜渡暗讽傅砚礼不坦荡,其实他最坦荡。
不论是对姜知予爱而不得,还是和姜音结婚恶心姜知予,再到和姜音结婚一年后追去国外找姜知予,他都做得很坦荡,从不藏着掖着。
因为一开始他就说过,和姜音之间只是应付家里的关系。
第一年的温柔深情,是绅士风度,也是对合作伙伴的尊重。
要怪就怪姜音自己没守住心。
事到如今,细捋下来都成了姜音的问题。
“姜音。”他叫她,鲜少这么正式又严肃,“你有想嫁的人了,是吗?”
“有了就离婚吗?”那她可以试试。
傅砚礼扯唇冷笑,“有了那叫婚外恋,叫重婚罪,我会起诉你。”
姜音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他心猿意马是追求真爱,她骑驴找马就成婚外恋了。
他们之间的结婚证是不是一张废纸,全由他说了算。
傅二公子的逻辑有时候真不是一般霸道。
“老爷子想见你,这周六。”
经傅砚礼这么一提醒,姜音的思路瞬间打开了。
她可以想办法让傅家人逼着傅砚礼“休了”她啊。
反正傅家老爷子从来不喜姜音,姜音婚后第一次回傅家老宅,就被傅老爷子单独训斥了一通。
“你明知砚礼和你二姐情谊深厚,却连你二姐的男人都抢,可见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我不管砚礼被你哪一点迷昏了头,你暂时嫁进傅家可以,但你休想在傅家站稳脚跟。”
“你要是敢怀孕,我连根拔了姜家。”
……
现在想起傅老爷子坐在压迫感十足的中式家具前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姜音还是会不寒而栗。
“你要是不想去,我来想办法。”傅砚礼已经习惯姜音找各种理由不随他回老宅了。
“没有不想去。”姜音顺手将碗放进洗碗机。
她以前也没有不想回老宅,只是傅家人都不怎么待见她,她懒得自讨没趣而已。
周六。
一觉睡醒吃了个早饭,姜音抓起车钥匙,“走吧。”
傅砚礼坐在沙发里看平板,抬眸留意了姜音一眼,脸上顿时浮现“你就这样回去”六个大字。
镜中的姜音素面朝天,及腰长发随意绾了个髻,灰扑扑的修身薄毛衣搭一条白色卫裤。
是能冲上“上班恶心穿搭榜”的打扮。
姜音蹙眉走到镜子前,“呀”了声,“眼屎没抠干净。”
傅砚礼:“……”
“换身衣裳,化个淡妆。”他提醒。
老爷子十分注重见面礼仪,姜音穿成这样回去,老爷子一定会暴怒而起,管家伯会用高压水枪将她冲出去。
姜音哪肯听呢,她本就是要故意恶心那老头的。
“不换,要化你化,走不走?”
傅砚礼默默盯了姜音两秒,妥协。
他车技烂,乖乖坐在姜音的副驾驶。
“不用紧张,你穿成这样,根本进不了傅家大门,更不会挨骂。”
姜音白他一眼,谁紧张了?
事实是她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傅家家大业大,傅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两个女儿招的赘婿。
傅砚礼最大的堂哥甚至已经当爷爷了……
总之老宅里七大姑八大姨多得让去过两次的姜音深感窒息。
傅砚礼的爸排行老四,上不得重,下不得宠,性子也很木讷,傅氏集团几乎没有他的立脚之地。
但是傅砚礼出生后,傅老爷子直接将集团10%的股份记在了他名下。
就因为傅砚礼和傅老爷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这10%的股份,傅砚礼的叔伯姑婶“各显神通”,手段堪比宫心计。
姜音听她婆婆这么跟她吐槽的时候,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世子爷能平安长大,真不容易。”
皇帝的孙子,可不是世子嘛。
她婆婆沈懿沈女士笑得花枝乱颤,“什么世子爷,音音,你是不是暗戳戳骂我们一家子是封建余孽呢!”
其实公公婆婆对姜音都很友善,尤其是婆婆,比姜音养母对她都好。
一想到离婚后婆婆不再是她的婆婆,姜音就百感交集。
要是能打官司抢别人亲妈就好了。
“在打什么坏主意?”傅砚礼冷不丁开口。
见鬼了,“没有。你心脏,看别人都脏。”
车子停在庄园第一道大门内,有专车等着接他们进城堡。
一路上都是花海和绿植,小风吹着,蛮惬意。
“老婆,好看吗?”
两个人本来好好坐在皮卡后座,泾渭分明。
傅砚礼的大腚底下却像突然抹了德芙,丝滑一移,紧紧挨着姜音。
姜音瞪他一眼,余光正好瞥见从后视镜观察他俩的司机。
她秒懂。
没拒绝傅砚礼的“抽风”,但也实在没心情迎合。
傅砚礼见她不给反应,扶着她细腰的手不安分地捏她软肉。
姜音恼得鼓腮,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
傅砚礼纹丝不动,低头嘬她水蜜桃似的脸蛋,“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姜音被恶心了一口,咬牙切齿地挤出个甜美的笑,“老公,你用亲过那些臭男人的嘴亲我,我实在有点难以接受呢。”
司机的脸瞬间煞白:不能吧?
傅砚礼眼皮猛跳,直接将姜音揽坐在腿上颠了两下,笑得泛冷:“乖,生气归生气,别造老公的谣。”
姜音也不想怂,可她有预感,自己要是再口出两句狂言,傅砚礼搞不好会在车里办了她。
柏油路平稳,照理说不该颠簸,可傅家的老司机居然能在这么宽的路上偏偏碾到石头。
姜音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但并没有如预想那般撞到车顶,而是被傅砚礼的大掌护在手心里。
司机歉声道:“该罚园丁工资了,居然往路上扔那么大一堆土。”
傅砚礼顺势将姜音拉进怀里,按着气啾啾的小丫头贴着他的胸膛,“不用罚,该赏。因为这堆土,我和我老婆和好了。”
姜音抵了抵后槽牙,埋头在傅砚礼胸口重重咬了一口。
让你丫装,让你丫演。
司机瞥见,笑而不语。
“砚礼,你们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你大伯大婶一家早就到了。现在的小年轻真是,非要单独买别墅住,只图自己自在,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说话的人是傅砚礼的三婶。
她虽没指名道姓地骂姜音,可她每次乜姜音的眼神,都会让姜音幻视她在看垃圾。
傅砚礼正要道歉,姜音抢道:“那三婶一家搬出去住吧,正好也该我们一家陪爷爷住在庄园了,我们一家不怕等,也不在乎每次等多久。”
扯规矩,要真按规矩来,留在这座庄园陪傅老爷子的本该是傅砚礼大伯一家。
是眼前这位三婶非要哄着傅老爷子把其他人都赶出去单独住,现在倒好,又来责怪大家“买别墅住得太自在”。
臭不要脸。
“你!”巩萌愣了愣,“你这丫头怎么和长辈说话呢?你们来的这么晚,我责怪你们两句怎么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野心真是不小啊,居然想把我们赶出去取而代之,简直反了天了!”
见势头不对,沈女士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姜音前面,“弟妹别生气,音音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啊,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巩萌撇嘴,咂摸了一下沈懿话里的深意,更气了,“二嫂你什么意思?她小孩子没有心眼,我就有了是吧!”
沈女士捂嘴笑,俏皮地撞巩萌的肩,“哎呦,别这么敏感嘛。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才对嘛,要是让公公知道你欺负晚辈,又要敲打你哦。”
巩萌憋了一肚子火,却也不敢将这点小事闹得太大,真惊动老爷子,老爷子肯定偏袒他最宝贝的孙子的媳妇。
但她又实在不甘心,便在沈懿拉走姜音的时候嗤了句:“穿这么磕碜,姜家破产了?”
姜音将胳膊从沈懿怀里挣脱出来,大步流星冲回巩萌面前。
她本就高挑纤瘦,不穿高跟鞋也比踩着恨天高的巩萌高。
巩萌骇得心晃了晃,“你要干什么?莫非要打长辈!”
姜音瞪着她,无声骂了句SB,然后一笑,嗓音甜甜软软:“三婶,好神奇哎,你的口红沾到牙齿上了,脖子也卡粉了。”
巩萌一手捂嘴一手捂脖子,差点气昏厥过去。
傅砚礼和他的堂弟傅墨安赶忙拉开姜音和巩萌。
“三婶,我替音音道歉,她最近生理期,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姜音幽怨盯着傅砚礼刀削斧刻般的侧颜,朝瞪她的巩萌吐吐舌头,“算了,看在三婶更年期的份儿上,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三婶一般计较了。”
说罢,不顾傅砚礼一脸黑线,狠狠甩开他的手,心情美美地去后花园荡千秋了。
活得刻薄一点,真是乳腺通畅啊。
她才惬意了没两秒,脸上便是一阵冰冷。
水多的仿佛在下局部暴雨,姜音一时半会儿根本睁不开眼睛。
好半晌,“雨”终于停了。
姜音低吼两声,胡乱抹干脸上的水,急切找到罪魁祸首。
一道嚣张的笑声传入耳廓。
姜音循声望去,瞥见一小男孩,举着水枪,四五岁,一脸恶霸表情。
傅砚礼某个侄子无疑!
姜音怒气冲冲走过去。
那小孩非但不躲,还指着姜音的鼻子笑:“哈哈哈小丑!你配不上我砚礼叔叔!”
姜音呵笑,轻而易举夺过小恶霸手中水枪,蹲在水池边慢条斯理灌满水,露出撒旦微笑,毫不客气地朝小恶霸脸上喷水。
“哇……呕!”
小恶霸嗷嗷哭,姜音鬼使神差往他喉咙里射水,没想到这么好玩。
“呜呜呜……”
姜音把小恶霸从头喷到脚,全方位无死角帮他净化了一下心灵。
小恶霸还想对姜音拳打脚踢。
姜音一把揪住他的小辫,他就只能乖乖挨喷,因为动一下发根就会疼得要命。
“姜音!”
姜音不用回头就知道傅砚礼的脸色有多难看,果不其然,比炭还黑。
“爸爸,姜音堂婶欺负我!”傅嘉扑进傅玉杰怀里嚎啕大哭。
傅砚礼刚解决完三婶的情绪,又巴巴追出来给傅玉杰道歉:“堂哥,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天凉,你先带小嘉回屋换身衣裳。”
傅玉杰狠狠瞪了姜音一眼,姜音将水枪往地上一砸,“瞪什么瞪?你儿子先拿水枪滋的我!”
傅玉杰吼道:“他一个四岁小孩,滋你几滴水你能掉块肉?!这么大个人,一点度量都没有,无礼又无德,难怪生不出孩子。”
“堂哥。”傅砚礼古井无波的眸冷冷盯着傅玉杰眼睛,“你话过了。”
傅玉杰的心冷不丁漏跳一拍,抱着傅嘉大步离开。
姜音气不打一处来,朝傅玉杰的背影追着喊:“跑什么?你儿子四岁不懂事你也才断奶吗?一点是非不分,给我道歉!”
傅砚礼沉声:“姜音!”
姜音被极力隐忍着怒火的傅砚礼一把拽进怀里。
手腕处骨头被攥得像要碎了,痛得她直蹙眉,“放开我。”
傅砚礼松开她,“姜音,你不小了,别这么幼稚。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别人无权干涉,更不可能干涉得了我。”
姜音心虚地转了转腕子。
咋整,一眼就被看穿了。
“未必。”
傅砚礼勾唇,“行,你愿意试就试,无非是惹点麻烦,回头家里人关心起来,我就说我的音音在和我调情。”
姜音白他,“爷爷呢?爷爷的话你敢不听?”
傅砚礼俯身凝睇她汩汩冒灵气的眼睛,一字一句:“所有人,都不可能改变我的主意。”
姜音撇嘴,“切。”
她才不信。
“试就试。”
她扭头就走,蓦地被傅砚礼从身后打横抱起。
姜音吓得不轻,勾着傅砚礼的脖子缩在他怀里,“你又要干什么?”
“不明显吗?”傅砚礼挑眉,“想抱抱我老婆。”
姜音幽怨地涨红了脸,“傅砚礼,你不去拍戏可惜了。”
这随时随地说来就来的影帝演技,实在让人叹服。
傅砚礼埋头凑在她耳边低语,语气真诚,充满遗憾:“的确很可惜,可谁让我只能接受和我自己的老婆拍吻戏呢。”
傅砚礼抱着姜音乘电梯上了七楼。
他虽然从城堡里搬出去了,但城堡里还原封不动保留着他的房间。
仆人每半月定期打扫。
姜音被男人扔坐在床上。
落地窗帘紧闭,屋内只一盏老式油灯亮着。
姜音顺势躺进温软的大床,“饭好叫我。”
傅砚礼没吭声,在衣橱前站了好一会儿。
“起来换身衣服。”
姜音翻了个身,“不换。”
这身丑“战服”还没见到老爷子呢。
傅砚礼走到床沿,手中白色衬衣往姜音怀里一扔,“换上,你的毛衣湿了。”
“这不是你的尺寸啊?”话一出口老脸一红,赶忙又道:“这么小,你背着我偷偷练缩骨功了?”
傅砚礼嘴角抽了抽,“以前的衣服,十二岁生日穿过一次。”
姜音撇嘴,难怪。
她随手一扔,态度坚决:“不换。”
傅砚礼眸色幽暗倦冷,“你要是非逼我帮你换,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姜音脊骨一僵,没敢顶嘴,但也没有乖乖依从他,而是厚着脸皮钻进被子,三两下将自己裹成粽子。
眼神里满是挑衅:换换换,换你大爷。
傅砚礼眉骨深刻,昏暗氛围中愈显恣肆冷漠,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插兜盯着她,却在无形中瓦解她的心防和决心。
某个瞬间,他突然弯腰拾起衬衣,随意一拎,被子就和姜音解体了。
他说:“听话,会感冒。你要是想找爷爷的骂,可以往衬衣上泼几滴墨水。”
姜音莫名其妙就被傅砚礼抱进了怀里,直到傅砚礼开始掀她毛衣了,她才如梦方醒,一把按住傅砚礼的手,“我自己……”
刚才还叫嚣着不换的。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主意,轻而易举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呢?
“我不换。”
两人视线交汇,都是又犟又倔的眼神,寸步不让。
傅砚礼加重力道,意图蛮力将姜音身上的湿毛衣脱下去。
姜音眼见要“失守”,忽然俯身咬他的手臂。
傅砚礼猝不及防,捏她咬得硬邦邦的腮帮子,“你属狗的吗?”
姜音头一甩,毫不留情推开傅砚礼的胳膊,直接从他腿上站起来。
傅砚礼抬起手臂揽她的腰。
天旋地转一瞬,姜音又一次被男人的重量按在了床上。
“起开!你每天吃的都是猪饲料吗?长这么重!”
姜音推得脸都红透了。
傅砚礼用大掌扣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掀她毛衣,双手配合着一提一拎,毛衣就被他褪掉了。
冷意席卷全身时,除了难堪,还有尊严被踩在地上蹂躏的声音。
姜音错愕不已,扬手甩了傅砚礼一耳光。
混蛋,这是干嘛啊,用强的吗!
傅砚礼的脸随之偏向一侧,愣了会儿,缓缓从姜音身上坐了起来。
险些忘了,这丫头自尊心不是一般强。
得哄,得捧,违逆不得。
“生气了?”
“滚。”这个字是从姜音打颤的牙关之间挤出去的。
傅砚礼抓起被他脱掉的毛衣,小心翼翼为姜音重新穿上。
整个过程,姜音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可她整个人已经紧绷得宛如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一番折腾,绾起来的头发早就乱了。
傅砚礼温柔将她压在毛衣下的长发捋出来,“披着行吗?”
姜音没理。
“……我不会扎。”
姜音拾起躺在傅砚礼掌心的黑皮筋,干脆利落地扎了个马尾,果断起身往屋外走。
再也没有看傅砚礼一眼。
……
“婶婶!”
在城堡内打转的姜音回眸,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小蝴蝶一样朝她飞了过来。
是念珍,傅砚礼大哥的女儿。
姜音蹲下身,和念珍拥了个满怀。
“念珍有没有想我啊?”
念珍重重点头,“婶婶,我好想你。”
边说边拿软和的脸蛋蹭姜音的脖子,小猫似的,瞬间就软化了姜音的心。
“婶婶,你的衣服湿了,我可以帮你吹干吗?”
念珍的眸子格外真诚。
“好啊。”姜音弯唇,任由念珍拉着她去了她的小卧室。
其实也很大,只是比起傅砚礼那间媲美酒店总统套房的卧室,相对较小而已。
姜音没好意思让念珍帮她吹衣服,她自己动的手。
只衣领润湿了一圈,五分钟就吹干了。
“婶婶,叔叔让我替他向你道歉。”
念珍坐在公主床上,抱着一人高的公仔,小鹿似的望着姜音。
婶婶真好看啊,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念珍每次见到各位堂姑堂婶和堂姐表姐们,都得穿得很正式。
大家都差不多,比也比的是衣服和首饰搭配得是否别出心裁。
可姜音婶婶不一样,她今天穿得灰扑扑的,没有造型没有浓妆,还是美得让人眼前一亮。
淡淡的宛如纯白栀子,莫名让人觉得她很香,冰肌玉肤透骨生香。
姜音笑,“我没生气,和你二叔闹着玩的。”
他们之间闹矛盾,没必要让一个八岁小姑娘跟着忧心。
念珍抿了抿红嘟嘟的小嘴,“可是婶婶,我觉得你好难过。”
尤其吹衣服那会儿,姜音眼神里的哀伤都快溢出去了。
姜音摇头,“没有的事,婶婶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不仅占着他妻子的身份,还想要他所有的爱。”
他给不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
应付家里,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姜音脑海里,好像一定要把她折磨到崩溃才罢休。
念珍听不懂,又或者说她不明白。
成为一个人的妻子,本就该拥有那个人所有的爱啊。
为什么婶婶要怀疑自己呢?
姜音见念珍一张小脸充满疑惑,失笑,“走吧,带婶婶下去玩一会儿,婶婶没人领路,都迷路了。”
念珍乖乖点头。
下到三楼宴堂,家族里的人齐聚于此,亲自动手做饭。
这是傅家老爷子最爱看到的一幕。
姜音前两次来,被傅砚礼的两个姑姑好一通数落。
一个爱中式,嫌她饺子包的不好看不“正宗”。
一个爱日式,嫌她不会“料理”,暴殄天物。
……总之她到处都是毛病。
就因为老爷子当初一句:“姜家养女?这身份,是不是太低了?”
于是这群人有样学样,事事都要冷不丁“提醒”姜音一下:你真是哪哪都配不上“我们家”砚礼。
姜音本来没什么感受,只要能从傅家拿到资源,公司能借此无往不利,被揶揄讽刺几句而已,她实在无所谓。
可这种心态却在意识到自己爱上傅砚礼之后天翻地覆。
她开始不愿意接受傅家带给她的利益,她觉得那是一种对感情的玷污。
她开始要平等,站在傅姜两家巨大的地位天堑前,她竟然奢望平等。
她认为她只有不要傅家给的好处,才可以心安理得要求傅砚礼爱她。
很可笑,也很幼稚。
可姜音就是固执地坚守着一道人生信条,爱应该纯粹。
姜音刚跨进宴堂,傅砚礼二姑瞥见她,不满地“啧”了声,“大家都在忙,你躲到哪里去了?”
“都在忙?”姜音不客气地指了指坐在沙发里玩手机的几个平辈男子,“他们是手残还是脑残?怎么不帮忙?”
每次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帮着干活的男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除了姜音的公公和傅砚礼大伯的小儿子傅玉杰,就是傅砚礼和他大哥傅砚廉,再加一个入赘的二姑父。
其他男人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漠视绝不帮忙。
听到姜音这么直接地骂他们,脸皮薄的平辈假模假样起身进厨房望一圈,脸皮厚的就当没听见。
几个长辈呵呵一笑,斥姜音一句没规矩,依然老神在在窝在沙发里,喝茶下棋谈天说地。
傅砚礼二姑脸色泛冷,“你怎么回事?说话太难听了,快洗手去帮忙。”
姜音充耳不闻,大摇大摆走进沙发区,打开电视机,把《猫和老鼠》音量调到最大,美美窝在沙发里吃水果切,哈哈大笑。
“声音太吵了!你调小一点!”傅砚礼三姑父板着脸命令道。
姜音敛笑乜他一眼,“嫌吵就去帮忙,你们多一个人去帮忙,我就减五格音量。”
“胡闹!”傅砚礼三姑父作势要抢遥控器。
姜音直接把遥控器塞到屁股底下。
“你!”
三姑父气得不轻,转身拔了电视机电源。
姜音抵了抵后槽牙,拿出手机连接隐藏在吊灯里的嵌入式音响,“一首《伤不起》送给大家!”
傅砚礼大伯幽怨地盯了他三姑父一眼:这还不如放动画片呢。
盯完就进厨房了,里头清净。
老大哥老大伯一走,其他男人到底没好意思等在这,陆续跟进了厨房。
姜音边唱边跳,美美重开电视机,揽着几个小侄女笑得花枝乱颤。
“砚礼,你是不是出轨了?”
沈女士在厨房玻璃门内忧心忡忡望了姜音好一会儿,转头冷冷横了傅砚礼一眼。
傅砚礼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刀剪处理黄油蟹,严肃得像在做手术。
“妈,你想什么呢?我爸出轨我都不会出轨。”
正认真清洗松茸的傅爸:“……”风评被害。
沈女士叹:“可是音音状态不对,这次来,跟要引爆你们傅家没两样。
傅砚礼,你老实说,你不会是出轨在先,还要逼音音净身出户吧?!”
傅砚礼挤出个命苦的笑,“妈,我是你儿子,不是畜生。”
沈女士心不在焉掐着芹菜,“这年头,还真说不好。”
傅砚礼睨了一眼被老妈扔进垃圾桶的嫩菜叶子,无奈:“妈,你想去陪音音就直说。”
沈女士嘿嘿一笑,“我悄悄的哈。”
屁股才刚离板凳,又蔫蔫坐了回来。
傅砚礼揶揄她,“怎么?良心发现了?”
沈女士缩着脖子,低声嗔他:“你妈我会有那种没用的东西吗?你爷爷下来了!”
见傅砚礼不为所动,沈女士踹他一脚,“愣着找死啊,快去救你媳妇。”
不夸张,在沈女士眼里,傅家老爷子能活剥了姜音。
傅砚礼耐心解释:“让她闹吧,不人仰马翻闹一场,她不会死心的。
等她闹完了,我再慢慢处理。”
沈女士精准捉住重点:“死心?死什么心?”
傅砚礼脸色微变:“没什么。”
到底是亲儿子,他紧张起来什么样,沈懿最清楚。
但她没有追问,傅砚礼倔,咬死不想说的事,沈懿吊打他三天都撬不开他的嘴。
巩萌见老爷子被请下来了,迎上去:“爸,饭一会儿就好,您先歇一会儿。”
其实老爷子根本就是她怂恿小孙子请下来的。
姜音发疯耀武扬威,好啊,就让她扬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紧绷着一张脸,径直走向姜音。
“老太爷。”
傅砚礼几个小侄女吓得从姜音怀里挣出去,站得笔直。
姜音也害怕。
不仅因为老爷子在A市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都要看这位八旬老者的面子,更是因为老爷子严肃冷厉的长相,健朗气魄的体态。
不怒自威,很有上位者的压迫感。
姜音一想到傅砚礼将来也会是这副模样,就替他的孙辈捏一把汗。
巩萌看着姜音嘴角漾开一抹笑,眼珠子都瞪大了,“姜音,还不给爷爷行礼,还坐着!”
姜音回过神来,本来是要起身的,巩萌一催,她的屁股就像和沙发粘了502,“爷爷。”
她笑,软软仰着头,一朵花一样,不起身也不害怕,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巩萌偷偷觑公爹的脸色。
老爷子愣了片刻,“嗯”了声,缓缓坐进沙发里,对巩萌道:“去忙吧。”
随即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傅老爷子就这么坐在姜音身边和几个小丫头一起看《猫和老鼠》,没生气也没发飙。
看表情,居然还有点津津有味。
沈女士感叹:“还得是《猫和老鼠》,换个别的动画片,你们爷爷早发脾气了。”
傅砚廉和傅砚礼相视一眼,各有各的无语。
老妈的脑回路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姜音慢慢咀着罗马红宝石葡萄,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快紧张死了。
老爷子憋什么大招呢?
“跟我出来。”傅老爷子冷不丁说。
姜音视死如归,放下果盘屁颠屁颠跟在老爷子身后。
依旧是那间书房,老爷子警告姜音“敢怀孕试试”的书房。
“这三年,你受委屈了。”
姜音:“???”
她都做好被骂得劈头盖脸狗血淋头的准备了,这算什么?
不不不,肯定有转折。
老爷子又说:“今天还解气吗?要是不解气,我再陪着你回去骂他们几句。”
姜音始料未及,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老爷子阴阳她呢。
皱巴巴的老东西还挺潮。
姜音干脆装听不懂,将得了便宜还卖乖演绎到极致,“不用爷爷陪我,他们害怕我,随便我怎么骂,他们不敢吭声。”
老爷子勾唇:“害怕你?”
姜音重重点头:“是啊,爷爷最喜欢砚礼,他们谁不知道,将来傅氏集团都是砚礼的,砚礼又爱我如命,傅氏集团分我一半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在我面前当然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胆都在颤,但是为了离婚,拼了!
老爷子人精一个,“爱你如命,怎么不和你生孩子?”
姜音快没招了,老东西不按套路出牌!
她都在老东西面前明说要“谋权篡位”了,这老东西却只关心她没能生出孩子。
姜音突然想起什么,“爷爷,您不是说,我要是敢给砚礼生孩子,您就连根拔了姜家吗?
您吓唬我呢?”
傅老爷子睇她一眼,“……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姜音眼观鼻鼻观心,好想笑,但不敢。
“你亲生父亲的事,我已经解决干净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打扰你骚扰你。”
姜音的唇角缓缓压下,有些慌神,“您……您杀了他?”
否则什么叫“再也不用担心他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
老爷子干咳一声,“现在是法治社会!
我在集团里给他安排了个工作,八个保镖24小时轮流盯着他,他要是还敢去赌,我亲自送他去缅甸。”
姜音没法不觉得奇怪,“爷爷,您之前还说我配不上砚礼,现在我生父的身份更是……您怎么会愿意帮我摆平呢?”
姜音和姜渡都是姜家领养的孩子,接受精英教育,起早贪黑,很苦很累,也因此,没什么机会和姜知予在一块玩。
姜音22岁从国外深造回来,就接手了姜氏集团下一家子公司。
可能是翅膀硬了,她开始偷偷找亲生父母。
万一他们没死呢?
结果还真没死,但还不如死了算了。
姜音的亲生父亲南荣定因为经济犯罪入过狱,出来后又沉迷赌博,得知自己有个私生女被姜家收养,还成了公司总经理,喜不自胜,天天变着法要钱。
起初,姜音还天真地以为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可她低估了赌虫烧钱的能力,姜音再怎么年薪百万,也不过是姜家一个臭打工的,经不起南荣定月月几十万索要。
可姜音一旦不给,南荣定就威胁说要去找傅砚礼。
“我女婿肯定不差钱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音很怕傅砚礼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这种鬼样子。
但她又被逼得实在拿不出钱,只能找姜渡救急。
那段时间姜音极度风声鹤唳,傅砚礼的情绪稍有不对她就会担心是不是南荣定去找他了。
又不能直接问,只能在心里猜,日日猜夜夜猜,焦虑得根本睡不好。
也因此,姜音厌极了这样的自己——爱上傅砚礼的自己。
变得莫名其妙胡思乱想,甚至涌起无底线的自卑情绪。
这不对。
这件事到底没瞒住,傅砚礼还是知道了南荣定的存在。
两个人为此大吵一架,傅砚礼一个多月都没回别墅。
“我的确瞧不上你,可最重要的是砚礼喜欢。
你的身世也真的是个麻烦,可好在姜家将你培养得不错,你的能力,我认可。”
老爷子叹了声,“就这样吧,好好和砚礼过日子,一年内给我生个曾孙,无论男女,我都会将傅氏集团10%的股份记在他名下。孩子成年之前,分红任你支配。”
姜音傻眼,“爷爷,您开玩笑的吧?”
傅氏集团10%的股份什么概念啊,每年光是分红都有上百亿入账。
傅老爷子不言语,冷冷盯着她:你看我像不像玩笑?
姜音咽了咽口水,她实在低估了傅老爷子对傅砚礼的溺爱程度。
老爷子都这么发话了,肯定不会再如姜音的意逼傅砚礼离婚。
“对不起,我没办法和傅砚礼生孩子。”
老爷子眼皮一跳,不悦:“你或许不知道在傅氏集团持股10%意味着什么——”
姜音无礼打断:“我知道。”
她认真望着老爷子苍老但丝毫不浑浊的眼睛,“可是爷爷,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贪得无厌。”
这个他,指姜音从未开口叫过父亲的父亲。
“单凭我的能力,已经足够让我过上优越的生活,停在这个阶层,我很知足。”
为触摸现在的成就,她整个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夜以继日中度过。
她深知,有得必有失,某些路一旦踏上,回头得脱层皮。
老爷子默然不语,望着眼前这孩子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欣慰。
姜音郑重鞠了一躬,“对不起,今天的我很无礼,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老爷子叫住她,“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姜音的脚步顿住一瞬,潇洒摆手:“不了。”
饭桌上。
视力4.9的姜音几乎看不清圆桌对面坐的是谁。
毫不夸张地说,这张吃饭的桌子大得能踢足球。
“爷爷和你说了什么?”傅砚礼再自然不过地帮姜音抢了一勺奶酪玉米。
和牛和青龙都没有奶酪玉米消失得快,所以得靠抢。
姜音用勺将玉米扒拉开,闷声:“没什么。”
“骂你了?”
“骂你了。”
傅砚礼笑,“骂我什么?”
姜音公报私仇:“骂你臭不要脸。”
爱的是一个,结婚又是另一个。
傅砚礼哄:“还有呢?”
姜音顿时没心情了。
有什么用呢,傅砚礼只是在演,他要让饭桌上这些人都看看他有多宝贝她这个媳妇,这样他们才不会再绞尽脑汁逼傅砚礼娶别人。
姜音只是傅砚礼用来挡桃花的挡箭牌罢了。
出了城堡大门,为了不让她再像两年前那样误会,傅砚礼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种变化,对于爱上他的姜音来说,是一种冷酷到极致的残忍。
“不是节日,却把你们都折腾来,是有一件事宣布。”
饭吃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突然开口。
为了让家族里每个人都能听见,老爷子甚至拿着话筒。
他平静地说:“我还有一年时间,骨癌晚期,积极治疗也撑不过两年,所以只打算保守治疗。”
满座愕然。
硬朗健硕的老爷子,居然会突发恶疾。
“这一年时间,我想去世界各地体验生活,出发之前,我会将集团内的权利分配下去,不用你们争。”
后面的话,姜音再也听不进去。
难怪,难怪老爷子会突然接纳她,原来是生命走到了尽头。
“爷爷怎么样?”
饭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股脑涌进老爷子书房,安慰的安慰,哭的哭,发呆的发呆。
搞得好像老爷子马上就要死了。
反正挺奇怪的。
老爷子将大部分人都轰走,每家只留一个,但是傅砚礼三婶家几乎都留在书房。
关起门来一谈就是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傅砚礼倦懒地扯了扯领带,“老爷子看得挺开,要在临终前好好享受生活。”
姜音洗完换上傅砚礼给她找的那件衬衣躺在被子里,白皙的小腿露在被子外。
傅砚礼瞟了一眼,嘴角勾起微妙的笑意。
“真不积极治疗了?你没劝劝吗?”姜音很敏感,小腿滋溜一下缩回被子。
比泥鳅还泥鳅。
现在这天气,不盖被冷,盖被热,和傅砚礼一样神经。
傅砚礼打开衣橱找衣服,“老爷子自己有主意,劝不动。”
“劝不动归劝不动,但你得劝,至少得让爷爷看到你不愿意让他撒手离开吧?”
傅砚礼将找好的衬衣搭在臂弯,别有深意,“你这是怕老爷子觉得我不孝,收回我的股份和职权,让我净身出户?”
姜音挑眉,“我就不信傅二公子不怕。”
傅砚礼耸肩笑,“怕。”
“那你还不好好表现。”
傅砚礼叹:“孝顺这种事,也是看慧根的,在三婶一大家子天赋型选手面前,我怎么努力都显得很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傅砚礼一说,姜音脑海里跟着就浮现出巩萌哭得冒鼻涕泡的画面。
想笑,但憋住了。
傅砚礼抬步进了淋浴室。
姜音打开笔记本继续处理工作。
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姜音隔了两分钟才点开。
妈:「明天回来一趟。」
“见鬼。”姜音觉得离谱。
最近是有什么隐形的系统给她设定了“回家”的KPI吗?
先是傅家这边,又是姜家那边。
姜音莫名很烦。
无论回哪个家都让她压力倍增,比通宵加半个月班还要她的命。
举着手机愣了半天。
大哥:「妈让我们明天回家一趟。」
姜音回:「看见了。不想回去。」
那边“正在输入”很久,足足有一分钟才发送过来:「家里逼知予订婚。」
姜音的心沉了一瞬:「和谁?」
没道理啊,姜父姜母就姜知予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为了让她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压力长大,姜渡和姜音才会被姜父从孤儿院带回姜家接受精英教育,为姜知予铺路。
被逼订婚这种事,姜音一直以为只会发生在她身上。
「陆霆。」
离谱到让姜音两眼一黑的程度。
陆霆,那不是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吗?每年都会换一个十八线小糊咖当女友。
而且行事很高调,经常在社交媒体发表逆天迷惑言论——完全不顾他爹和集团死活。
姜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是我知道的那个陆霆对吧?一定是重名重姓了对不对?」
姜渡秒回:「是他。」
姜音心梗,这是要闹哪样?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你公司员工也不休息?”
傅砚礼忽然出声。
姜音完全没注意到这位出浴的美男是何时躺在身边的。
她瞥他一眼,“不是公司的事,姜家的事。”
傅砚礼阴阳怪气“哼”了声。
姜音本就焦躁,他还敢招惹她。
“我二姐要订婚了。”来呗,看谁先气死谁。
傅砚礼果然一愣,“和谁?我怎么没听说?”
姜音心道你当然没听说,你要是听说了,早就装载火箭发射过去了。
“陆霆。”
姜音同时在手机上回姜渡:「知道了,明天回。」
姜渡:「我去接你。」
“不用”已经打进输入框,但又想到她和傅砚礼只开了一辆车回来,「好,我在傅家老宅。」
然后果断发了个定位。
姜渡那边回了个可爱的OK表情。
姜音意外,姜渡这人向来古板又严肃,从来不发这种可爱表情包的。
难道谈恋爱了?
不过想想,姜渡是该谈恋爱了,奔三了都。
姜音熄灭手机屏,傅砚礼幽怨的眼神瞬间跳进姜音视线。
意识到自己晾了傅家二公子好一会儿,她心虚:“那个……刚才说到哪儿了?”
傅砚礼不搭茬,“你明天要回姜家?”
姜音无语,偷窥别人聊天也不知道藏着掖着点。
“嗯。”
“我也回。”
“你回去干什么”已经涌到嘴边,又生生压下。
能干什么。
姜知予突然要订婚,还是和陆霆那种花花公子,傅砚礼能不心急吗?
“想回就回呗。”
说完,心烦意乱关了电脑,熄灭床头灯,背对着傅砚礼躺进被窝。
傅砚礼坐了会儿,不知想些什么,也关灯躺下。
室内沉默了好半晌,傅砚礼忽然揽住她的腰,手臂陡然发力,将姜音搂进怀里。
臀肉猝不及防撞到傅砚礼的胯骨,痛得姜音“嘶”了声。
困意全无。
“你没病吧?你爷爷好像要死了。”
傅砚礼弄皱春水的手顿了一瞬,“要死,又不是死了。”
“你特么真‘孝顺’。”
傅砚礼直接堵她的嘴,吻得强势又沉重。
姜音背对着男人,脖子扭得颈椎病快犯了,于是挣扎着要推开他。
傅砚礼手臂穿过她脖颈,大掌用力捏她下颌,指尖顺着她的齿缝搅弄进去。
滚烫的吻则落在她锁骨上。
姜音不是尼姑,做不到清心寡欲,而且和傅砚礼在一起三年,渐渐把“床上床下”分得很开。
吵得再凶,也不耽误那啥。
最重要的是,每次晚上酣畅淋漓做一场,第二天精气神倍儿好。
姜音也就不抗拒了。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渐渐软作一摊花瓣水,他贴她的耳朵,气息火热带喘:“爷爷让我们生个孩子。”
姜音骤然清醒。
“你真孝顺。”这次没揶揄,这次是真心佩服他。
一个人居然可以孝顺到和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怎么了?”
姜音拿开他僵住的手,从他怀里离开,“有些事,我觉得你得和爷爷坦白。”
傅砚礼眸色泛冷,“什么事?”
姜音不耐烦:“我们协议结婚的事。”
反正傅家在A市只手遮天,实在不行,傅二公子直接把喜欢的姑娘绑到身边强制爱不行吗?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气了人家三年,也没见人家有什么反应。
“爷爷不是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他是放心不下你,想看到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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