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清韫沈知微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科举文里的寒门女配谢清韫沈知微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沉璧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知微穿成科举文炮灰时,原主正把馊粥扣在谢清韫头上。这位未来首辅此刻浑身湿透,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她果断摔碗:“分家!我供你读书!”当谢清韫收到她手写的《三年科举五年模拟》,眉头跳了跳:“夫人此物...甚是清奇。”洪水来袭时,她画出堤坝图纸:“这里用空心墙,省料又防洪。”新帝指着她怒斥:“妇人岂敢干政?”谢清韫掀袍跪下:“若无内子,陛下此际当在房顶看海。”功成身退那日,他执凤冠霞帔追到城楼:“娘子欲往何处?”她晃着盐税改革账本:“江湖广大......”他解下官印塞进她掌心:“巧了,为夫刚辞首辅之职。”沈知微是被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给活活呛醒的。那味儿浓烈又霸道,直冲天灵盖,混杂着劣质油脂、腐败谷物和某种陈年污垢的气息。她眼皮重得像压了两...
《穿成科举文里的寒门女配谢清韫沈知微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知微穿成科举文炮灰时,原主正把馊粥扣在谢清韫头上。
这位未来首辅此刻浑身湿透,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她果断摔碗:“分家!
我供你读书!”
当谢清韫收到她手写的《三年科举五年模拟》,眉头跳了跳:“夫人此物...甚是清奇。”
洪水来袭时,她画出堤坝图纸:“这里用空心墙,省料又防洪。”
新帝指着她怒斥:“妇人岂敢干政?”
谢清韫掀袍跪下:“若无内子,陛下此际当在房顶看海。”
功成身退那日,他执凤冠霞帔追到城楼:“娘子欲往何处?”
她晃着盐税改革账本:“江湖广大......”他解下官印塞进她掌心:“巧了,为夫刚辞首辅之职。”
沈知微是被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给活活呛醒的。
那味儿浓烈又霸道,直冲天灵盖,混杂着劣质油脂、腐败谷物和某种陈年污垢的气息。
她眼皮重得像压了两块铁,费力掀开一条缝,视线模糊不清,只看到眼前晃动着一片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蓝色粗布衣角。
耳畔是尖利刻薄的女声,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粗粝的砂石,一下下凿着她的耳膜:“……丧门星!
克父克母克全家的晦气玩意儿!
白米细粮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熬个粥都能熬成这猪食样!
我老谢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搅家精!
清韫啊,你睁眼看看!
这就是你娘当初给你定的好亲!
除了糟践粮食,她还会干啥?
啊?
你读那劳什子书有啥用?
能当饭吃?
能堵上这无底洞?”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液体泼溅的动静。
沈知微只觉得额头一凉,紧接着一股温热黏腻、带着浓重酸腐气味的糊状物顺着她的眉毛、脸颊滑了下来。
几颗煮得稀烂的米粒糊在她眼睫毛上,视野彻底被染成一片浑浊的黄褐色。
“吃!
你给我把这糟蹋的东西舔干净了!”
那尖利的女声几乎刺破屋顶。
沈知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能地想抬手抹脸,身体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够了!
娘!”
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年轻男声响起,声音不高,却像绷紧的弓弦,带着一种即将断裂的嘶哑。
那声音离得很近。
沈知微终于勉强凝聚起一点力气,费力地偏过头,用袖子狠狠抹开糊住眼睛的馊粥。
视线终于清晰
了一些。
她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下是硌人的稻草,身上盖着一床又薄又硬、散发霉味的破棉被。
屋子里光线昏暗,土墙斑驳,糊墙的泥巴掉了几块,露出里面的秸秆。
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满脸刻薄的老妇人正叉腰站在炕前,唾沫星子横飞,手里还拎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而就在离炕沿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身形颀长,却极为清瘦,穿着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的灰蓝色长衫,浆洗得硬邦邦的,袖口和衣襟都磨出了毛边。
此刻,他清俊的脸上、乌黑的发髻上,滴滴答答地挂着和她脸上一样的、散发着馊臭气味的粥糊。
粥水顺着他瘦削的下颌线往下淌,狼狈不堪。
然而,最让沈知微心头剧震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清隽含情的模样。
可此刻,里面没有一丝狼狈或羞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寒意沉甸甸的,像隆冬腊月屋檐下凝结的冰棱,尖锐、冰冷,带着一种无声的、几乎能穿透骨头的审视和……厌弃。
他正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缓慢地刮过她脸上的每一寸馊粥痕迹。
老妇人——显然就是原主那刻薄寡恩的婆婆谢王氏——还在不依不饶地跳脚:“怎么?
你还要护着这败家娘们?
你看看她!
看看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就是被你护成这样的!
我告诉你谢清韫,这个家,有她没我!
今天要么她滚,要么……”沈知微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中。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撞进来,瞬间挤满了她所有的意识。
谢清韫……沈知微……科举文……炮灰前妻……作死被休……家徒四壁……未来首辅……《寒门青云路》!
那本她昨晚还在吐槽情节套路化、人物扁平化的男频科举爽文!
她,沈知微,现代某高校苦哈哈赶论文的历史系研究生,一觉睡醒,竟然穿成了这本书里同名同姓、下场凄惨的炮灰女配——男主谢清韫那个目光短浅、刻薄寡恩、最终被休弃并死于非命的原配妻子!
书里的剧情清晰地浮现:原主沈知微,标准的恶毒女配配置。
嫌贫爱富,对此时尚在微末、屡
试不第的穷秀才丈夫谢清韫百般嫌弃折磨,动辄打骂羞辱,甚至克扣他的笔墨纸砚。
后来谢清韫高中状元,一路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她更是嫉妒成狂,疯狂作死,最终被忍无可忍的谢清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最后在贫困潦倒中病死。
而现在,正是剧情开始没多久,谢清韫还是个备受家族欺凌、连饭都吃不饱的穷秀才!
刚才那一碗馊粥,就是原主不小心熬糊了,被婆婆谢王氏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想把她赶出去,好把谢清韫这个“累赘”彻底甩掉,霸占他们这一房最后一点可怜的田产!
沈知微的目光再次对上谢清韫那双冰寒刺骨的眼眸。
那里面毫不掩饰的冷漠和疏离,甚至隐藏极深的一丝恨意,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不行!
绝对不行!
她不能走原主的老路!
被休弃,病死?
开什么玩笑!
未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腿就在眼前!
虽然现在看起来又冷又硬还挂满了馊粥……但,抱紧!
必须抱紧!
此抱非彼抱,不是摇尾乞怜当菟丝花,是要做他不可或缺的“合伙人”!
求生的本能和穿越者的“先知”优势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不适和恶心。
就在谢王氏的手指快要戳到她鼻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的瞬间——“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震得破旧的土屋都似乎颤了颤。
沈知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炕上弹坐起来,一把抓起炕沿那个豁口的粗陶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了脚下的泥地上!
碎片四溅,残余的馊粥星星点点溅开。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谢王氏的咒骂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日里逆来顺受、只会哭哭啼啼的儿媳。
谢清韫眼中那冰封般的寒意也微微一滞,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目光锐利如针,紧紧锁在她脸上。
沈知微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馊粥还在往下滴,黏腻难受,但她顾不上了。
她强迫自己挺直背脊,忽略那刺骨的冰冷目光,迎上谢王氏惊怒交加的脸,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发颤,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分家!”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
“啥?!”
谢王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划破耳膜,“你个
丧门星!
败家娘们!
你说啥?
分家?!
反了天了你!
凭啥?
就凭你摔个破碗?
这家里里外外哪一样不是我……凭我是谢清韫明媒正娶的妻子!
凭他姓谢,是谢家的秀才公!”
沈知微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露出底下因激动而泛红的皮肤,目光转向一旁沉默如冰的谢清韫,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供你读书!”
她的声音在破败的屋子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土墙沉默,空气凝滞,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和谢王氏粗嘎的倒吸气声交织着。
谢清韫的瞳孔,在听到“供你读书”四个字时,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冰封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撬动了一下,裂纹无声蔓延。
他脸上、发梢的馊粥还在缓慢地向下淌,滑过瘦削的下颌,滴落在洗得发白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狼狈依旧,可那周身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却奇异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撕开了一道缝隙。
他依旧沉默着,只是那眼神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审视,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突然变得难以捉摸的、危险的物品。
锋锐,探究,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谢王氏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中回过神来,一张刻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一跺脚,尖嚎几乎掀翻屋顶:“放你娘的屁!
分家?
供他读书?
沈知微!
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你拿什么供?
拿你那张只会嚼蛆的破嘴供?
拿你那双连粥都熬糊了的爪子供?
我呸!
想分家?
门儿都没有!
除非我老婆子死了!
想从老娘手里抠食儿?
做梦!”
她干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沈知微的鼻梁骨上,唾沫星子狂喷:“供他?
他谢清韫就是个讨债鬼!
就是个填不满的穷坑!
读了十几年书,屁都没考出来一个!
白瞎了那么多束脩银子!
就是个废……娘!”
谢清韫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冷的铁石砸在地上,硬生生截断了谢王氏恶毒的咒骂。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深潭似的眸子看向谢王氏,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沉沉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慎言。”
仅仅两个字,谢王氏嚣张的气焰像是
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猛地窒住。
她嘴唇哆嗦着,对上儿子那毫无温度的眼神,竟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后面更难听的话卡在喉咙里,硬是没敢再骂出来。
她不甘地剜了沈知微一眼,又畏惧地瞥了瞥谢清韫,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扭身摔门出去了,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狭小的土屋里,只剩下沈知微和谢清韫两人。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馊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知微的心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单薄的里衣。
刚才那一下,纯粹是绝境下的本能爆发,现在危机暂时解除,对上谢清韫那双深不见底、寒意未消的眼睛,巨大的压力瞬间重新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
脸上的馊粥黏腻发痒,她抬手想擦,动作却有些僵硬。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谢清韫喉间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供我读书?”
他向前逼近一步,清瘦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片压迫的阴影。
他微微俯身,那双冰冷的眸子近距离地锁住她,声音低沉,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沈知微,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是嫌羞辱得还不够?
还是…想换个法子,榨干我最后一点用处?”
他离得太近,沈知微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馊味和清冽墨香的气息。
那审视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看看里面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不能慌!
沈知微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和慌乱,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冰冷刺骨的目光。
“谢清韫,”她开口,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以前…是我不对。”
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像是在咀嚼砂砾。
承认原主的错,对她这个穿越者来说,并无心理负担,但此刻面对未来首辅的威压,这简单的道歉也显得格外沉重。
“我知道你不信我。
没关系。”
她语速加快,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急切,“但眼下,我们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你娘容不下我们,族里那些人,更是巴不得把你踩进泥里!
不分家,等
着被他们敲骨吸髓吗?”
她顿了顿,观察着谢清韫的表情。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波动,只是那深潭般的眸子里,嘲讽似乎淡了一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纯粹的审视。
他在评估她话语里的逻辑和目的。
“分家,我们才有活路!”
沈知微抓住这一点微弱的松动,继续加码,语气斩钉截铁,“我沈知微说到做到!
我说供你读书,就供你读书!
笔墨纸砚,束脩赶考,我来想办法!
我…我有力气,我能干活!
我去接绣活,我去镇上帮工!
只要我们能分出去单过!”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起伏得更厉害,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异样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孤狼般的决绝和求生欲。
谢清韫沉默着,久久地凝视着她。
昏黄的光线下,她脸上残留的粥渍、额角细密的汗珠、因为紧张而微微翕动的鼻翼,还有那双亮得异常、仿佛燃烧着两簇火焰的眼睛,都清晰地落在他眼底。
这张脸,他看了三年,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轮廓,陌生的是此刻里面涌动的东西——不再是过去的愚蠢、刻薄和贪婪,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赌性。
分家?
供他读书?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荒谬得如同天方夜谭。
可偏偏,她眼神里的那股狠劲和决绝,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真实感。
他需要时间。
需要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究竟是更大的陷阱,还是……一线渺茫的生机?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像被拉长的蛛丝,紧绷欲断。
良久,久到沈知微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要跳出喉咙,以为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即将被谢清韫眼底的寒冰彻底冻灭。
他终于动了。
不是点头,不是应允,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转过身。
那挂满馊粥、浆洗发白的灰蓝衣袍下摆,在昏暗中划过一道沉默的弧线。
他走向墙角那个用几块破木板拼凑成的、摇摇欲坠的“书案”。
案上堆着几卷磨损严重的旧书,一块磨得只剩指头大小的劣质墨锭,几支秃了毛的笔,还有几张边缘毛糙、洇着墨痕的草纸。
寒酸到了极点。
他背对着沈知微,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孤峭清冷。
没有只言片语,只有那沉默的背影,像一
块拒绝融化的寒冰,无声地宣告着拒绝沟通。
沈知微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指尖冰凉。
果然……还是不行吗?
未来的首辅大人,此刻的防备心重得像铁桶。
就在那绝望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的瞬间——“明日,”一个极低、极冷,仿佛从冰层下挤出来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沈知微耳中,“我去找族长。”
谢清韫没有回头。
他只是伸出手,用指关节极其缓慢地、一下下叩击着那破旧书案的边缘。
叩击声沉闷而规律,在寂静的屋子里回响,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沈知微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清瘦孤峭的背影。
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镇定,让她眼前甚至有些发黑。
成了!
虽然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虽然前路依旧荆棘密布,但这第一步,她迈出去了!
她没有欢呼,没有雀跃,只是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激动死死压在胸腔里。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提醒着她冷静。
“好。”
她同样用尽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尽管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明日,我跟你一起去。”
谢清韫叩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那单调的叩击声,继续响起。
---分家,远比沈知微想象的要艰难、凶险百倍。
谢氏宗族的祠堂,弥漫着陈旧香烛和木头腐朽混合的气息,光线幽暗,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族长谢老太公须发皆白,端坐上首,浑浊的老眼半开半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两旁坐着的族老们,有的捻着胡须,有的闭目养神,眼神却时不时像毒蛇的信子,阴冷地扫过站在堂下、形容狼狈的谢清韫和沈知微。
谢王氏则如同打了鸡血,在堂中跳脚哭嚎,声音凄厉得能刺穿耳膜:“丧良心啊!
族长!
各位叔伯!
你们给评评理!
这搅家精撺掇我儿分家啊!
这是要逼死我这老婆子啊!
清韫啊,我的儿!
你被这狐媚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连生你养你的老娘都不要了?
天打雷劈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剜着沈知微,恨不得生啖其肉。
“分家?”
一个三角眼、留着山羊胡的族老慢悠悠开口,声音带着浓重
的乡音和毫不掩饰的鄙夷,“清韫啊,不是三叔公说你。
你娘拉扯你这么大不容易。
你读了这些年圣贤书,难道就学会了忤逆不孝?
你媳妇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这家,是你说分就能分的?”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族老紧接着帮腔,唾沫横飞:“就是!
谢清韫,你爹死得早,要不是族里接济,你和你娘早就饿死了!
现在翅膀硬了?
想分家单过?
行啊!
先把这些年吃族里的、用族里的,一笔笔算清楚!
连本带利还回来!”
“对!
还回来!”
立刻有人附和,“还有你爹留下的那三亩薄田,那是族里的公产!
当年是看你孤儿寡母可怜,才让你们种着!
现在想分出去?
田得留下!”
“就是!
房子也是族里帮着盖的!
砖瓦木料,哪一样不是公中的钱?
想走?
房子也留下!
光屁股滚出去!”
“谢清韫,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恶毒的咒骂、贪婪的算计、道德的大棒,如同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砸来。
谢清韫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几次想开口反驳,却被更猛烈的声浪淹没。
沈知微冷眼旁观着这场赤裸裸的掠夺盛宴。
这就是宗族!
吃人不吐骨头的宗族!
打着“公中”、“族产”的幌子,行巧取豪夺之实!
原书里,谢清韫前期之所以如此困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这群如狼似虎的族人死死压榨着,连最后一点赖以生存的田地都被夺走!
她悄悄扯了扯谢清韫的袖子。
谢清韫身体一僵,侧头看她,眼中布满血丝,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沈知微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在谢王氏又一次扑过来想抓挠她时,她猛地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满堂的喧嚣:“族长!
各位族老!”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讶、不屑和浓浓的恶意。
沈知微挺直脊背,无视那些刀子般的视线,目光直视上首闭目养神的谢老太公:“分家,是清韫的意思,也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意思。
我们并非忤逆不孝,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活路?”
山羊胡族老嗤笑一声,“分家就是活路?
我看是死路!
两个肩不能扛手不
能提的废物,离了族里,喝西北风去?”
“是不是废物,不劳三叔公操心。”
沈知微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针锋相对的锐利,“清韫是秀才公!
是有功名在身的!
按《大周律》,凡有功名者,其名下田产,可免徭役赋税!
族里这些年,用清韫秀才功名挂靠避税的土地,怕是不止百亩吧?”
此言一出,祠堂内瞬间一静!
连闭目养神的谢老太公都猛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两道精光!
山羊胡族老的脸色唰地变了:“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沈知微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堂上几位脸色骤变的族老,“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县衙户房,请书吏调阅鱼鳞册,看看咱们谢家村这些年,到底有多少田产挂在‘秀才谢清韫’名下,逃避了朝廷多少税赋?
哦,对了,”她故意顿了顿,语气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我记得,去年秋税,县里张主簿还因为咱们村税赋交不足,发了好大的火,说再这样下去,就要报上去查一查‘功名挂靠’的事了?”
“轰——!”
祠堂里彻底炸开了锅!
族老们脸色煞白,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功名挂靠避税,这是所有宗族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但一旦被捅破,捅到官府去,那就是欺瞒朝廷、偷逃国税的大罪!
轻则功名被革,重则流徙充军!
整个谢氏宗族都要跟着吃挂落!
谢老太公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够了!”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沈知微,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搅家精”村妇。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忌惮,更有浓烈的杀机。
沈知微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面上却竭力维持着镇定。
她在赌!
赌这群道貌岸然的族老对官府的畏惧,远大于他们贪婪的本性!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祠堂。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谢老太公的目光在沈知微那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又缓缓扫过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族老们,最后落在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知微的谢清韫身上。
终于,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被拿捏住命门的颓丧。
“清韫他娘,
”谢老太公的声音带着一种苍老的疲惫,“你也闹够了。
孩子们大了,想分出去单过,也不是不行。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苦闹得这般难看。”
谢王氏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族长!
您不能……闭嘴!”
谢老太公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分!
给他们分!
村西头河滩边上那两亩薄田,还有那间快塌了的破草屋!
给他们!
至于清韫他爹留下的那三亩田……”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山羊胡族老,含糊道,“既然是族里公产……暂时还是族里管着吧。”
“那不行!”
沈知微立刻出声,斩钉截铁。
她很清楚,村西河滩那两亩地,是出了名的盐碱地,种啥啥不长,涝年就淹!
那破草屋更是四面漏风,摇摇欲坠!
这分明是打发叫花子!
“清韫爹留下的田,必须归我们!
那是他爹的产业,不是族里的公产!
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
她寸步不让。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族老们脸色变幻不定。
“好!
好!
好!”
谢老太公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给你们!
都给你们!
三亩田!
再加村西那两亩河滩地,那破屋!
签分家文书!
以后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再敢拿挂靠税赋的事要挟族里……”他猛地顿住,后面威胁的话没说出来,但那眼神里的狠厉,不言而喻。
“多谢族长。”
沈知微微微屈膝,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声音平静无波。
她看向谢清韫。
谢清韫也正看着她,眼神极其复杂,震惊、疑惑、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还有……深深的审视。
他沉默着,上前一步,在族老们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下,拿起笔,在那份极尽苛刻的分家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瘦硬,力透纸背。
---村西的破草屋,比沈知微想象的还要破败不堪。
低矮的土墙遍布裂缝,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四处漏风。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扑面而来。
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靠墙勉强立着,墙角堆着些破烂杂物。
唯一能住人的,只有里间一个同样铺着薄薄稻草的土炕。
“这……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沈知微看着屋顶透进来的几缕天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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