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破碎的淘金梦抖音热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西门庆的眼泪谁能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沉在浓墨里酣睡,只有写字楼高层这片格子间还亮着几盏苟延残喘的灯,惨白的光线打在电脑屏幕上,映出一张张被熬夜熬干的脸。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还有不知道谁压抑的哈欠,是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空气凝滞,混合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外卖盒饭隔夜的油腻,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我,关山月,就陷在这片疲惫沼泽的最深处。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异常艰难,视野里的Excel表格格子开始模糊、游移、跳舞。脖子僵硬地梗着,后颈那块肌肉一跳一跳地抽痛。明天,不,是几个小时后,那份该死的、被甲方来回改了十八遍的方案终稿必须躺在老板的邮箱里。我的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打着,脑子里却像一团被猫抓烂的...
《破碎的淘金梦抖音热门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凌晨三点十七分。
城市沉在浓墨里酣睡,只有写字楼高层这片格子间还亮着几盏苟延残喘的灯,惨白的光线打在电脑屏幕上,映出一张张被熬夜熬干的脸。
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还有不知道谁压抑的哈欠,是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空气凝滞,混合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外卖盒饭隔夜的油腻,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我,关山月,就陷在这片疲惫沼泽的最深处。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异常艰难,视野里的Excel表格格子开始模糊、游移、跳舞。
脖子僵硬地梗着,后颈那块肌肉一跳一跳地抽痛。
明天,不,是几个小时后,那份该死的、被甲方来回改了十八遍的方案终稿必须躺在老板的邮箱里。
我的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打着,脑子里却像一团被猫抓烂的毛线,混沌一片,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撑住,撑住就能拿到季度奖金,撑住就能离那个在老家县城里买房、把爸妈接出来的梦,再近那么一小步。
就在这意志力即将彻底崩断的临界点——“呜哇——呜哇——呜哇——”尖锐、凄厉、极具穿透力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凌晨死水般的寂静,由远及近,仿佛就贴着大楼的玻璃幕墙一路盘旋而上。
那声音像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鼓膜!
办公室瞬间炸了锅!
“我靠!”
有人猛地从工位上弹起来,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怎么回事?”
邻座的女孩小脸煞白,手里的马克杯“哐当”掉在桌上,褐色的咖啡液迅速洇开一片狼藉。
“警车?
怎么上来了?”
更多的人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茫然四顾,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彻底驱散,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我的反应慢了半拍。
警笛声像一把冰锥凿开了我混沌的神经,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刹那凝固了。
指尖还停留在冰冷的键盘上,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脊椎蜿蜒缠绕,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和死寂交织的顶点,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骤
然亮起,伴随着一阵更加急促、更加尖锐的震动嗡鸣。
嗡——嗡——嗡——那声音在死寂下来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瘆人。
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恐、疑惑和一种诡异的默契,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脸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冰块。
我喉咙发干,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几乎拿不稳那小小的金属方块。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划开接听键的瞬间,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喂?”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毫无感情、公事公办的男声,语调平板得像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是关山月吗?
这里是东城区公安分局经侦支队。
你目前所在的‘鑫海财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涉嫌特大金融诈骗及非法集资,主要涉案人员已潜逃。
现通知你及现场所有员工,原地待命,配合调查。
警方人员已在楼下,马上到达。
重复一遍,原地待命,配合调查。”
“啪嗒。”
手机从我僵直、冰凉的手中滑脱,砸在坚硬冰冷的办公桌面上,发出一声空洞又惊心的脆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办公室里最后一丝侥幸的薄冰。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几秒。
随即,死寂被更巨大的恐慌洪流冲垮。
“诈骗?
非法集资?”
一声尖锐的女声拔地而起,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不可能!
我们做的是正规投资理财啊!”
“老板跑了?
他……他卷钱跑了?!”
一个平时老实巴交的程序员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得血红,声音嘶哑,“我的钱!
我刚投进去的三十万啊!
那是我爸妈的养老钱!”
他身体剧烈摇晃,像是随时要栽倒。
“帮凶?
我们是帮凶?”
有人喃喃自语,脸色死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完了……全完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瞬间吞噬了整个办公区。
有人崩溃大哭,瘫软在椅子上;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过道里来回冲撞,语无伦次地喊着“怎么办”;还有人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老板的电话,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而重复的忙音。
绝望的气息像浓重的雾霾,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头
顶,令人窒息。
我僵在原地,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周围的哭喊和骚动。
警察平板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涉嫌诈骗”、“涉案人员潜逃”、“原地待命”、“帮凶”……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意识深处。
鑫海财富?
那个在行业峰会上侃侃而谈、许诺着高额回报、被我们视为带领大家实现财富梦想的灯塔——赵广坤?
骗子?
卷款跑路?
我们这些没日没夜加班、做着合规报告、安抚投资人、憧憬着季度奖金的员工,一夜之间,成了诈骗犯的“帮凶”?
成了替罪羊?
成了被愤怒投资人撕碎的目标?
荒谬!
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灭顶的恐惧,将我死死钉在原地。
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桌沿,指甲划过廉价的贴面,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眼前的一切——散落的文件、亮着的电脑屏幕、同事们扭曲惊恐的脸——都开始旋转、变形、失真,如同一个光怪陆离、即将崩塌的噩梦。
我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一片模糊。
脸颊上传来陌生的湿意,我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泪了。
那泪水是冰冷的,带着绝望和茫然无措的咸涩。
不是悲伤,更像是一种被整个世界瞬间抛弃、踩进深渊泥沼的冰冷窒息感。
季度奖金?
老家县城的房子?
把爸妈接来安享晚年的梦?
碎了。
就在这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惨白灯光下,被那一声警笛和几句冰冷的话,彻底击得粉碎。
连带着过去几年在格子间里熬过的每一个通宵、透支的每一分健康、咽下的每一份委屈,都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讽刺的笑话。
淘金梦?
呵。
一场精心编织、最终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冰冷手铐幻影的,破碎的淘金梦。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如同被强行按进了一部失控的、充满噪点的劣质恐怖片里循环播放。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混乱、盘问和无处不在的冰冷目光。
警局询问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得人无所遁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
我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对面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官。
年长些的面无表情
,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年轻点的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惕。
“姓名?”
“关山月。”
“职务?”
“产品运营部,高级专员。”
“入职时间?”
“两年零三个月。”
“具体工作内容?”
“负责项目包装文案、线上推广物料制作、部分客户对接答疑……”我的声音干涩,语速很快,像在背诵一份早已写好的简历。
年长的警官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鑫海优选·滨海度假村项目’,这个产品,你参与包装推广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滨海度假村,那是赵广坤亲自拍板力推、号称“年化保底15%”的王牌项目,砸下去最多的广告费,吸引了最多的投资人。
我负责了几乎所有的宣传文案和线上推广页面。
“是,我负责文案和视觉呈现。
但内容都是市场部提供、法务审核过的……”我试图解释。
“审核?”
旁边的年轻警官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审核的结果就是虚构项目进度?
伪造政府批文?
把一片连地基都没打的荒地包装成‘即将封顶的海景度假天堂’?”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胸口。
虚构?
伪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精美的效果图、激动人心的宣传语、言之凿凿的“政府重点扶持项目”……难道都是空中楼阁?
那些我呕心沥血、力求完美的文案和设计,竟然成了欺骗的工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面前那个一次性纸杯的边缘,滚烫的廉价咖啡透过薄薄的杯壁灼烫着我的指尖,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
一种被愚弄、被利用的巨大耻辱感,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我。
询问还在继续,像钝刀子割肉。
每一个问题都像在剥开一层伪装,露出底下血淋淋的、我未曾看清的真相。
我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回答着,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眼前闪过同事们同样惨白绝望的脸,闪过投资人会议上那些信任而热切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赵广坤那张总是带着温和鼓励笑容的脸上。
那笑容背后,是深不见底的
贪婪和算计。
而我,我们,都是他棋盘上无知的、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不知过了多久,询问终于结束。
签完一叠厚厚的笔录,按上鲜红的手印,我被允许暂时离开。
走出分局沉重的大铁门时,外面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下起了冰冷的细雨。
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我没有伞,也不想打。
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浸透单薄的衬衫。
身体在微微发抖,分不清是冷,还是后怕。
手机在口袋里死寂一片。
我知道,它不会再响了——至少,不会再有工作上的电话。
我的工作,连同那个看似光鲜的身份,已经被那声警笛彻底终结。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凭着最后一点麻木的本能,我回到了那个位于城市边缘、和另外三个陌生人合租的“家”。
楼道里弥漫着熟悉的油烟味和潮湿的霉味。
我掏出钥匙,手指因为寒冷和脱力而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门开了。
迎接我的不是往日的安静或室友的招呼,而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一片狼藉的客厅。
我的房间门大敞着。
门口堆着几个被粗暴打开的、属于我的行李箱和纸箱,里面的衣物、书籍、杂物被翻得乱七八糟,像被飓风扫荡过。
合租的室友小李,一个平时还算客气的程序员,此刻正站在客厅中央,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水。
另外两个室友也站在各自房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同情,但更多的是警惕和疏离。
“关山月,”小李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没有任何称呼,直呼其名,“新闻我们都看到了。
鑫海诈骗,老板跑路。
警察早上也来过了,搜了你的房间。”
我的心猛地一抽,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
警察来过,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们几个,”小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另外两人,他们都沉默地点点头,“商量过了。
这事儿太大,我们惹不起。
你……你今天之内必须搬走。
房租押金……按合同,这种情况不退。”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搬走?
今天之内?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
疲惫、寒冷、屈辱、绝望……所有的情绪在体内疯狂冲撞,最终却只化为一片死寂的空白。
我看着自己住了两
年的地方,看着那些被翻乱、如同垃圾般堆在地上的个人物品,看着室友们冷漠而防备的眼神。
世界真小,小到无处容身。
家?
这里从来都不是家,只是一个睡觉的格子。
而现在,连这个遮风挡雨的格子也彻底对我关上了门。
淘金梦碎后,连一个可以舔舐伤口的角落,都被现实无情地剥夺了。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敲打着窗玻璃,也敲打着我彻底沉入谷底的心。
我像个幽灵,拖着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勉强塞了几件必需品的行李箱,茫然地站在湿漉漉的街头。
车灯在雨幕中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带,行人匆匆,没人会为一个失魂落魄的陌生人驻足。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通讯录里几百个名字,此刻却像一片荒芜的沙漠。
父母?
远在千里之外,身体本就不好,怎能让他们承受这灭顶的惊惶?
朋友?
在这个城市里,所谓的朋友,大多是酒桌上的推杯换盏,项目里的利益交换。
鑫海诈骗案的消息像瘟疫一样传开,谁会在这个时候沾上我这个“诈骗公司帮凶”?
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指尖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紧紧攥着冰冷的行李箱拉杆,指关节泛着青白。
去哪里?
能去哪里?
桥洞?
24小时快餐店?
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又能支撑几天露宿街头?
一种巨大的、被世界遗弃的孤绝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几乎要把胸腔里最后一点热气都挤出去。
就在视线被雨水和绝望模糊得快要失去焦点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温绮。
像溺水之人骤然抓住一根浮木,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接听键,喉咙里发出一个破碎的、不成调的哽咽:“喂……”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温绮那熟悉、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镇定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雨声,直直撞进我冰冷的耳膜:“山月?
你在哪?
说话!”
她的语气里没有寒暄,没有疑问,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笃定。
“我……我在……”我报出了街角那个便利店的名字,声音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颤。
“站着别动!
等我!
十分钟!”
她语速飞快,没有一句多余的安慰,甚至没有问一
句“你还好吗”。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那忙音,却像一簇微弱的火苗,瞬间点燃了我死寂的心湖。
十分钟。
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木偶,靠着便利店冰冷的玻璃外墙缓缓滑坐到湿漉漉的地上。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裤管,寒意刺骨,但我却感觉不到了。
眼睛死死地盯着路口,每一次车灯闪过,都让我的心跳漏掉半拍。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每一秒都被放大,被雨水浸泡得沉重无比。
就在我几乎要被无边的寒冷和等待的焦灼再次吞噬时,两道刺眼的车灯撕破雨幕,一辆熟悉的白色小Polo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车门“砰”地打开。
温绮撑着一把不大的雨伞跳下车。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精心打扮,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沾了泥点的帆布鞋。
昏黄的路灯和车灯交织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总是带着点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焦急地扫视着四周。
当她的目光终于锁定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时,那火焰猛地一跳。
她甚至没顾得上关好车门,举着伞就大步冲了过来。
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她的侧脸和肩膀上,她也浑然不觉。
她在我面前蹲下,伞完全倾斜过来,罩在我的头顶。
冰冷的雨点立刻打湿了她半边身子。
“关山月!”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风雨的力量,直直刺入我的耳膜。
没有安慰,没有询问,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近乎蛮横的保护欲,“起来!
跟我回家!”
家?
这个字眼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脏猛地一缩。
我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和决绝的脸。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线绷得很紧。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映着我此刻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影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或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凶狠的疼惜。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堵得我无法呼吸。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所有强撑着的“我没事”,
在她这双眼睛和这句“跟我回家”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我像个迷路太久终于看到归途的孩子,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决堤而出。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眼泪混着冰冷的雨水,汹涌而下。
温绮没再说话。
她只是伸出双手,一只冰凉的手用力抓住我冰冷僵硬的手腕,另一只手绕过我的后背,试图把我从冰冷湿滑的地上拉起来。
她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蛮力,透着一股“必须跟我走”的执拗。
她的身体紧挨着我,隔着湿透的衣物,我能感受到她同样冰冷的体温,还有那微微急促的心跳。
“起来!”
她又低喝了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根钉子,把我溃散的灵魂暂时钉回了身体里。
我借着她的力量,踉跄着站起来。
腿脚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
她半扶半拽地把我塞进副驾驶,自己迅速绕回驾驶座,砰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凄风苦雨的世界。
狭小的车厢内,瞬间被我们身上浓重的水汽和冰冷的气息填满。
引擎发动,暖风口开始送出微弱的热气。
温绮没有立刻开车。
她侧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定定地看着我。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她的眼神复杂得让我心颤,有心疼,有愤怒,有不解,但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沉甸甸的、无声的陪伴。
她伸出手,没有碰我的脸,只是用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开我黏在额头上湿透的乱发。
那一点微凉的触碰,却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防备。
“别怕,”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野兽,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有我在。
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着。”
她的指尖顺着我的鬓角滑下,带着一种笨拙却无比珍视的温柔,轻轻抹去我脸上混合着雨水和泪水的冰冷湿痕。
那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拂去的不仅仅是水迹,还有那几乎将我压垮的、名为“孤立无援”的巨石。
指尖的冰凉触感,反而像一簇微弱的火种,点燃了我心口早已冻结的角落。
车子在雨夜的街道上平稳行驶,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刮开一片模糊
又清晰的视野。
车厢内弥漫着湿衣服的潮气和暖风送出的、带着塑料味的微温。
温绮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在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光线下显得异常沉静。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偶尔瞥我一眼,那眼神沉甸甸的,像无声的磐石。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两边停满老旧车辆的小路,最终停在一栋外墙斑驳、爬满藤蔓的六层居民楼下。
这里远离繁华的市中心,是城市肌理中沉默的、被遗忘的一角。
“到了。”
温绮熄了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解开安全带,侧身看着我,“我住顶楼,没电梯。
能走吗?”
我点点头,嗓子发紧,说不出话。
跟着她下了车,冰冷的雨水再次打在身上,但似乎没那么刺骨了。
楼道狭窄而陡峭,声控灯时亮时灭,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痕迹和小广告的残骸。
空气里是潮湿的霉味和油烟混合的气息。
温绮走在前面,脚步很轻,偶尔回头看我一眼。
我们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
终于爬到六楼。
温绮掏出钥匙打开一扇漆皮剥落的深绿色铁门。
门内是一个小小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一居室。
客厅兼卧室,靠窗放着一张单人床,旁边是小小的折叠餐桌和两把椅子。
靠墙是一个简易布衣柜和一个堆满书籍的旧书架。
厨房是开放式的一个小角落,卫生间更是袖珍。
地方很小,东西也显得多而杂,但出乎意料地整洁。
暖黄色的灯光从一盏老旧的吸顶灯上洒下来,给这个小小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与世隔绝的柔光。
“地方小,有点乱,将就一下。”
温绮随手把钥匙扔在桌上,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她脱下湿透的卫衣外套,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
“浴室在那边,热水器是好的。
赶紧去冲个热水澡,不然铁定感冒。”
她指了指那个小小的卫生间,语气不容置疑,“我去给你找件干衣服。”
我像个提线木偶,依言走进那个狭小的卫生间。
温热的洗澡水冲刷下来,带走一身冰冷的雨水和粘稠的绝望,也让我麻木的神经稍稍复苏。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眼窝深陷、写满疲惫和惊惶的脸,我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
换上温绮递进来的
、明显宽大许多的男士旧T恤和运动裤——大概是前男友留下的?
——我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
房间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小小的折叠餐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清汤寡水,飘着几片青菜和一个煎得边缘焦黄的荷包蛋。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凑合吃点。”
温绮正把一件湿衣服挂在小阳台的简易晾衣架上,头也没回地说。
我坐到桌边,拿起筷子。
面条的温度透过碗壁传到手心,那一点暖意像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流遍四肢百骸。
饿得发慌的胃在闻到食物香气的瞬间就剧烈地痉挛起来。
我埋下头,狼吞虎咽。
面条没什么味道,但热乎乎的汤水滑进喉咙,像一股暖流熨帖了冰冷的五脏六腑。
温绮挂好衣服,在我对面坐下,自己没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吃。
她的目光平静,没有探究,没有安慰,也没有刻意的回避,就是一种纯粹的、沉静的注视,像无声的港湾。
房间里只剩下我吸溜面条的声音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碗面很快见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胃里有了热食,身体里的寒气似乎被驱散了大半。
放下碗,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灭顶的绝望,而是混合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谢谢。”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却清晰。
温绮摇摇头,没说话。
她起身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小水槽里冲洗。
水流哗哗作响。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这个小小的避难所。
最后,落在我那个被警察搜查过、又被室友扔出来的旧公文包上。
它就放在墙角,黑色的皮革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默。
这个跟了我两年的包,里面装着我的工牌、笔记本、几支用惯的笔,还有……一些早已失效的项目资料。
它像一个耻辱的标记,提醒着我刚刚失去的一切。
温绮洗好碗,擦干手,走过来。
她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的东西,”她指了指墙角,“都在这儿了。
警察……翻得挺乱。”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温绮没再说什么,走过去,弯腰拎起了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旧公文包。
她的动作很随意,似乎只是想把它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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