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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封情书诀别时小说结局

兰雨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丈夫第九十九次去陪住院的青梅时,我烧掉了第九十九封情书。他边穿外套边哄我:“瑶瑶怕黑,反正你孕期不能同房,我明早就回来。”我平静地掏出产检报告,他看也没看就签了字。“等瑶瑶出院,我陪你一起去产检好不好?”我乖巧点头,没告诉他那是流产证明。而他签字的文件,是离婚申请书。后来他翻遍全城求我原谅,我寄回最后一封未烧的情书。附言:“第一百封,祝你们锁死。”---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脆弱的纸张边缘,那漂亮的、带着花体英文的“Tomydearest晚晚”几个字率先卷曲、焦黑,随即化作细碎的灰烬,轻盈地向上飘散,又被冰冷的空气无情地摁回玻璃壁炉的底部。第九十九封。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隔着火焰的舞蹈,看着那些曾经滚烫的字句在炽热中无声地尖叫、扭曲、化为...

主角:瑶瑶顾衍   更新:2025-06-27 2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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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瑶瑶顾衍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百封情书诀别时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兰雨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丈夫第九十九次去陪住院的青梅时,我烧掉了第九十九封情书。他边穿外套边哄我:“瑶瑶怕黑,反正你孕期不能同房,我明早就回来。”我平静地掏出产检报告,他看也没看就签了字。“等瑶瑶出院,我陪你一起去产检好不好?”我乖巧点头,没告诉他那是流产证明。而他签字的文件,是离婚申请书。后来他翻遍全城求我原谅,我寄回最后一封未烧的情书。附言:“第一百封,祝你们锁死。”---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脆弱的纸张边缘,那漂亮的、带着花体英文的“Tomydearest晚晚”几个字率先卷曲、焦黑,随即化作细碎的灰烬,轻盈地向上飘散,又被冰冷的空气无情地摁回玻璃壁炉的底部。第九十九封。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隔着火焰的舞蹈,看着那些曾经滚烫的字句在炽热中无声地尖叫、扭曲、化为...

《第一百封情书诀别时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丈夫第九十九次去陪住院的青梅时,我烧掉了第九十九封情书。

他边穿外套边哄我:“瑶瑶怕黑,反正你孕期不能同房,我明早就回来。”

我平静地掏出产检报告,他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等瑶瑶出院,我陪你一起去产检好不好?”

我乖巧点头,没告诉他那是流产证明。

而他签字的文件,是离婚申请书。

后来他翻遍全城求我原谅,我寄回最后一封未烧的情书。

附言:“第一百封,祝你们锁死。”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脆弱的纸张边缘,那漂亮的、带着花体英文的“To my dearest 晚晚”几个字率先卷曲、焦黑,随即化作细碎的灰烬,轻盈地向上飘散,又被冰冷的空气无情地摁回玻璃壁炉的底部。

第九十九封。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隔着火焰的舞蹈,看着那些曾经滚烫的字句在炽热中无声地尖叫、扭曲、化为乌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味道,是焚烧后的焦糊味,混杂着纸墨残留的、几乎已经无法辨识的淡香——那是顾衍曾经跑遍半个城市为我寻来的定制香水,他说这味道独一无二,只配得上我。

现在,它和那些廉价的承诺一起,在火中化为呛人的灰烟。

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顾衍在换鞋。

他回来了,带着一身不属于这里的消毒水气味。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身后停下。

“晚晚?”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匆忙,还有一丝被刻意放大的、哄劝式的温柔,“怎么坐地上?

凉。”

我没回头,只是专注地看着壁炉里最后一点跳跃的火星彻底熄灭,只余下一层灰白的余烬。

那股焦糊味更浓了,固执地盘旋在空气里。

他走了过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高大的身影投下,笼罩住我蜷缩的身体,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俯身,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随即又像是被壁炉的余温烫到,或者是不满于那难闻的气味,很快收了回去。

“又在烧什么?”

他随口问着,目光却根本没在壁炉里停留,径直走向衣帽间。

我侧过脸,看到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衣帽间的门后。

里面传来衣柜开合的声响,布料摩擦的细碎声音。

很快,他又
走了出来,手里拎着那件他常穿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臂弯里还搭着一条围巾。

他一边利落地穿上大衣,一边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那种公式化的、安抚性的微笑。

这笑容我很熟悉,在过去的九十九次里,每次他要去陪白瑶时,都会这样对我笑。

“晚晚,”他放柔了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无奈,“我得去医院一趟。

你知道的,瑶瑶她……她从小就怕黑,特别是一个人待在医院。

护工晚上又不在,她一个人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施舍的温柔,抬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又停住了,最终只是替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指尖带着外面侵入的寒意。

“反正……”他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体贴,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膜,“你现在怀着孕,也不能同房。

我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义。

明早,瑶瑶那边稳定了,我第一时间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壁炉里最后一点火星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死气沉沉地堆在那里。

那股焦糊味顽固地弥漫着,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住整个空间。

我抬起眼,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处理麻烦事务后的、急于奔赴下一个目标的疲惫,以及那份对白瑶的、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嗯。”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仿佛他说的是去楼下便利店买瓶水。

顾衍显然对我的顺从习以为常,甚至没注意到我眼底深处那片早已冰封的死寂。

他松了口气,脸上那点公式化的温柔真切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乖。”

他整理了一下围巾,转身就要走。

“等等。”

我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有些诧异地回头,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责怪我的拖延:“怎么了?

瑶瑶那边……”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我宽大的家居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白色的纸张边缘,在客厅水晶吊灯冷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把它递向他,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顾衍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份文件,看到
顶头加粗的“XX医院妇产科检查报告单”几个字。

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甚至夹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厌烦——又是产检报告。

这几个月来,他签过太多份类似的东西了。

每一次,都是例行公事,都是他不得不履行的一个程序。

“哦,这个啊。”

他几乎是立刻伸出手,带着一种急于摆脱琐事的急躁,一把将那几张纸抽了过去。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报告单上的任何一个字。

他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飘向玄关的方向,仿佛白瑶无助的呼唤已经穿透了空间的距离,在他耳边响起。

他动作麻利地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旋开笔帽。

昂贵的金属笔尖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冰冷的光。

他看也没看,直接翻到报告单的最后一页,找到医生签名栏旁边那个熟悉的、需要家属签字确认的位置。

笔尖落下,发出沙沙的轻响。

龙飞凤舞的“顾衍”两个字,带着他一贯的自信和洒脱,烙印在那片空白的签名处。

笔迹流畅,毫不犹豫,像一个完成任务的符号。

签完字,他把笔帽“啪”地一声合上,连同那几张薄薄的纸,一起塞回我手里。

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的流水线作业。

“好了。”

他如释重负,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哄人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一点自以为是的补偿心理,“晚晚别多想,好好休息。

等瑶瑶出院了,我保证,”他加重了语气,像是在许下一个多么重大的诺言,“我一定抽时间,好好陪你去产检,从头到尾,一步不落。

好不好?”

他俯下身,想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告别吻。

那熟悉的须后水味道靠近,混合着消毒水的冰冷气息,瞬间刺得我胃里一阵翻滚。

我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偏了一下头。

他的唇只擦到了我的鬓角。

顾衍微微一怔,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抗拒,在他此刻急于离开的心情下,显得如此渺小,不值一提。

他直起身,只当是我孕期情绪不稳的小脾气,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乖,等我回来。”

他最后丢下一句,像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玄关。

深灰色大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门开了,走廊的冷风猛地灌入,吹得我裸露的脚踝一阵冰
凉。

门又“咔哒”一声,在他身后利落地合上。

偌大的客厅,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一样的寂静,连同壁炉里那堆冰冷的灰烬,一起将我淹没。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几张被他随意塞回的纸。

手指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报告单展开。

目光落在签名栏旁边,那份被折在下面的、标题为“离婚申请书”的文件上。

他的签名,“顾衍”两个字,清晰地落在“男方签字”那一栏。

墨迹很新,带着他特有的笔锋,像两个无声的烙印。

然后,我的视线移向上方。

那张被他视为例行公事的“产检报告单”,在“诊断结果”一栏,打印着两个冰冷残酷的黑体字:流产。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胚胎停止发育,建议尽快行清宫术。

日期,是三天前。

正是他告诉我白瑶半夜“突发心悸”,他必须守在医院的那一晚。

我一个人,在冰冷的急诊室里,拿到了这份判决书。

空旷的客厅里,死寂被一种巨大的、无声的轰鸣取代。

那轰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我身体内部,是骨骼深处发出的细微震颤,是血液在血管里骤然冻结又被强行冲破的碎裂声。

壁炉里那堆灰白色的余烬,此刻像一片小小的、冰冷的荒漠,嘲弄地匍匐在精致的玻璃罩内。

指尖下,是那两张薄如蝉翼却又重逾千钧的纸。

离婚申请书上,“顾衍”两个字,墨迹饱满,力透纸背,带着他一贯掌控全局的傲慢。

而紧贴着它的流产证明上,“停止发育”四个字,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三天前。

冰冷的诊室,惨白的灯光,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

医生看着B超单,又看看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脸色比纸还白的我,眼神里是职业性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家属呢?”

她问,声音公式化。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顾衍的手机,在那个漫长的夜晚里,始终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白瑶的心悸,需要他全神贯注,容不得一丝分心。

我的世界天翻地覆,在他那里,甚至抵不过白瑶一声虚弱的呻吟。

<“胚胎停止发育了。

尽快安排手术吧。”

医生的话,像冰冷的判决书,砸落下来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诊室的。

只记得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对依偎的夫妻,丈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低声说着什么,眼神里满是紧张和期待。

那画面,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带来一种迟钝的刺痛感。

我胡乱地用手背抹去,指节狠狠蹭过皮肤,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身,腿有些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

是快递员。

我打开门。

年轻的小伙子递过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林晚女士?

您的闪送,同城急件,寄件人要求亲手交给您。”

我签收了。

箱子不重,抱在怀里,却像抱着一块寒冰。

关上门,回到那片死寂里。

我找来剪刀,划开封箱的胶带。

里面没有多余的填充物,只有一叠厚厚的、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文件,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

文件下面,压着一个巴掌大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款式很旧了,边角有些磨损。

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打开了那个旧首饰盒。

天鹅绒的内衬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铂金戒指。

样式极其简洁,甚至有些朴素,只有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钻石点缀。

戒指的内圈,刻着两个花体字母:Y&W。

顾衍,林晚。

这是我们结婚时,他送给我的戒指。

他说,等以后赚了大钱,再给我换大的、闪的。

后来,他确实赚了大钱,鸽子蛋的钻戒、成堆的珠宝送到我面前。

这枚最初的戒指,连同它象征的那段清贫却纯粹的时光,被我珍重地收进了保险箱的最深处。

如今,它被退了回来。

冰冷地躺在这陌生的丝绒盒子里。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空落落的疼。

我闭了闭眼,将那盒子“啪”地合上,随手丢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后,我拿起了那叠厚厚的文件。

最上面,是一张简洁的打印便签纸,上面是顾衍助理那公事公办的字迹:“林小姐,顾总委托处理相关事宜。

附件包括:您
名下资产清单及过户凭证(含湖滨别墅、XX基金份额等);离婚协议生效证明(已公证);顾总签字的声明(放弃婚内所有共同财产主张)。

请查收。

后续若有疑问,可联系本人。”

文件下面,压着几张照片。

我抽了出来。

第一张,是在医院的VIP病房。

窗帘半拉着,光线昏暗。

白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怯怯地望着床边。

顾衍坐在那里,侧对着镜头,正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苹果。

他的神情专注而温柔,那是我许久许久未曾在他脸上见过的、毫无保留的温柔。

苹果皮长长地垂落下来,连成一圈。

第二张,是在医院的走廊。

顾衍背对着镜头,正微微弯着腰,仔细地帮白瑶拢紧披在肩上的外套。

白瑶仰着脸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虚弱的、依赖的笑意。

第三张……是在我家楼下!

深沉的夜色里,顾衍的车停在路边。

他靠在驾驶座的车门上,指间夹着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他微微仰着头,目光的方向,赫然是我卧室的窗户!

照片的角度捕捉到他紧锁的眉头和下颌绷紧的线条,那是一种混杂着焦躁、疲惫和……痛苦的神情?

我捏着照片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相纸里。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意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麻木和死寂。

他凭什么?!

在我独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受着生命的一部分被强行剥离的时候,他在白瑶的病床前,上演着无微不至的深情戏码?

在我签下离婚协议,收拾行李,像一抹游魂般离开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牢笼时,他却在楼下,像个迟来的情圣一样,对着空荡荡的窗户表演痛苦?

这算什么?

鳄鱼的眼泪?

还是他顾大少爷终于发现,那个永远在角落里安静等待、予取予求的傻瓜,竟然也有离开的一天,于是感到了一丝被冒犯的不适?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讽刺感,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闷痛。

就在这时,被我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发出嗡嗡的震动。

我瞥了一眼。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清晰得刺眼——顾衍。

震动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在空旷的客厅
里回荡,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逼迫感。

像极了过去的无数次,只要白瑶需要,他总能第一时间放下所有,包括我。

我盯着那个名字,直到屏幕因为无人接听而黯淡下去。

但仅仅几秒后,它又再次亮起,嗡嗡嗡……像是催命的符咒。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我伸手,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

没有放到耳边,只是按下了免提。

“晚晚!”

顾衍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冲了出来,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加掩饰的急促和沙哑,甚至有一丝……颤抖?

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似乎在开车。

“晚晚,你在哪里?

你说话!

告诉我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穿透免提的失真感,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焦灼,砸在冰冷的空气里。

不再是那个永远从容不迫、掌控一切的顾衍。

我沉默着,没有回应。

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在滋滋作响。

“晚晚,我知道你在听!

求你了,别这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破碎的哽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签了字才知道……那份报告……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孩子?

现在知道提孩子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直冲头顶。

我拿起手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顾衍。”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只有他压抑的、紧张的呼吸声。

“我们的孩子,”我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带着残忍的平静,“三天前,在你守着你的白瑶,说‘她怕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抽气声,像是被人当胸狠狠打了一拳。

“而你签的,是离婚申请书。”

我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字是你亲手签的,顾衍。

就在你急着去陪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看都没看就签了。”

“不!

晚晚!

不是那样的!”

顾衍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恐慌和难以置信的绝望,“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以为那是……我以为……”他语无伦次,“瑶瑶她当时情况真的很危险,我……她危险?”

我轻声打断他,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钧
的重量,“她每一次‘心悸’,每一次‘怕黑’,都比天塌下来还重要,对吗?

重要到,连看一眼你妻子递过来的、写着‘产检报告’四个字的纸的时间都没有?”

“我……”顾衍哑口无言。

电话里只剩下他沉重的、痛苦的喘息,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顾衍,”我叫他的名字,最后一次,带着尘埃落定的决绝,“签字生效了。

我们离婚了。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你可以全心全意,永永远远,去陪你的瑶瑶了。

恭喜你。”

说完,我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指尖用力,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嘟——嘟——嘟——”冰冷的忙音瞬间取代了他绝望的呼喊,在死寂的客厅里固执地回响。

像一曲迟来的、荒诞的终章。

我将手机随手丢回沙发上,屏幕朝下,盖住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名字。

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深蓝色的旧丝绒盒子上。

里面那枚朴素的铂金戒指,此刻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它象征的开始,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忽视和背叛中腐烂变质。

我伸出手,却没有去碰那个盒子。

指尖越过了它,探向沙发靠垫后面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静静躺着一个东西——一个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铁皮盒子。

盒身是复古的墨绿色,边角有些磨损掉漆,透着一股被遗忘的陈旧气息。

这是当年搬进这所豪华公寓时,我唯一坚持带来的旧物,里面装着顾衍在最初、最穷困潦倒却也是最真心实意时,写给我的一百封手写情书。

第九十九封,刚刚在壁炉里化为了灰烬。

现在,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封。

我拿起那个冰冷的铁皮盒子。

很轻。

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同样陈旧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上,是他年轻时略显青涩却无比认真的字迹:“给我此生唯一的光——晚晚 亲启”。

第一百封。

曾经,它是我视为珍宝、支撑我走过无数个被冷落夜晚的星光。

如今,它只是一份需要被彻底清理掉的、名为“过去”的垃圾。

我拿起信封,指尖感受着纸张粗糙的纹理。

然后,我走向书桌,拿起一支笔。

在信封空白的背面,我落笔。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流畅。

“第一百封。”

笔尖顿了顿,然后,更用力地划
下后续的字:“祝你们锁死。”

墨迹清晰,力透纸背。

我找出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快递文件袋,将这封从未开启过的、承载着最初也最虚幻诺言的情书,连同我那句冰冷的“祝福”,一起塞了进去。

封好口。

拿出手机,叫了一个同城急件。

收件地址:顾氏集团总部大楼,总裁办,顾衍先生 亲启。

寄件人?

空着。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胸腔里那股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混杂着剧痛、怨恨和绝望的浊气,似乎随着这口气,终于被彻底地、永远地排出了体外。

身体深处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清晰的抽痛,是手术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提醒着我那场失去的惨烈。

这疼痛如此真实,如此尖锐,却又如此……令人清醒。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那些光点,有的温暖,有的冰冷,有的属于团聚,有的属于孤独。

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

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荒芜。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烧过九十九次灰烬后,终于彻底冷却、沉淀,凝成了一种近乎剔透的坚硬。

我拿起那个装着所有资产文件和离婚证明的牛皮纸袋,还有那个被我丢在茶几上的、装着旧戒指的丝绒盒子。

没有再看这个空旷、冰冷、充斥着虚假回忆的“家”最后一眼。

我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走向门口。

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稳定、一声声叩向未知远方的脆响。

咔哒。

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

锁舌咬合的声音,干脆利落,像一道斩断过去的闸门,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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